魔尊被我始乱终弃后(237)

作者:心翎 阅读记录

荀锦尧认真给他纠正:“可你不是逛醉月楼的客啊,你是头牌。”

“?”娄念沉默了一下,“你说的竟有几分道理。”

荀锦尧道:“那当然,而且与我一个熟悉的小朋友重名了。身边人喊着听起来很怪,好像我偷了他的名字自己用。”

娄念听笑了,谁偷谁的名儿还不一定呢。

他表示理解,明面上体贴应了,又礼貌回问:“那私下里,你觉得我怎样喊你更合适呢?”

说完了,他就静静看荀锦尧表现,没有错过对方骤然凝固的表情与佯作平静但略显局促移开的视线。

荀锦尧未回应。他得承认,当面对的对象是娄念,他不一定能很好掩饰心理波动。

他知道娄念真心实意和他好的时候能亲昵唤他阿尧,与之相对应,与他闹掰也能毫无障碍转变态度,生疏而客气地唤他仙长。

旁人怎样无伤大雅,换个人来,称呼就有了非一般的分量。

而现在,娄念将称呼的选择权交于他。

他脑子里有点乱,低头抠盘子里的糕点碎,抠得刷刷快,但语速平静而自然:“我身边常有人待我如师长,他们唤我师兄或哥哥,但你非我同门,若待我如友人,可唤我阿尧,若觉得你我相处不久不谈亲近,如何称呼便交由你选择。”

名正言顺平添了个他想要的答案,但喊与不喊的选择权也被推回。

他真的配上一个大拇指。娄念没吭声,一把拖走他的盘子。

他不察,捞了个空。

幻境里有无限接近于现实的环境,夜风拂动窗纱,玉片碰撞发出哗啦响声。

花楼这种地方,隔音一般不会太好,起码醉月楼是这样的。

一些奇怪的声音乘着夜风灌入窗纱。

两人相顾无言,下一秒,齐齐别开视线。

荀锦尧觉得尴尬,坐立不安,说要走了。

娄念不给他走,从盘里挑了块点心塞他嘴里。

幻境里的东西,部分依据现实,部分依据入幻者的头脑思维进行编造,点心的味道不会超脱常识范畴,入口香甜酥脆,不该肆意糟蹋,也就荀锦尧一边装作淡定,一边拿点心疯狂发泄。

尝了甜点味道之后,荀锦尧有一丝丝浪费食物的心虚。但他还是想溜,他不介意和喜欢的人多待一段时间,但要和喜欢的人一起旁听别人办事儿,那就不是一回事了——尤其最道楣的,两人闹掰了一刀两断,这就叫灭顶煎熬的尴尬。

娄念捻去指尖碎屑,笑容很天真很无邪:“楼里的事情,习惯就好了啊。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荀锦尧坦然:“我头一天来这儿,上哪里去习惯。”

“但得学着习惯,”娄念取巾帕擦了手,拿过他在下面用过的折扇,在一侧软垫点了点,“来,再坐会儿,我教你些楼里的规矩。”

扇柄挂着的铃铛晃荡作响。荀锦尧盯着看了会,其实从一开始就觉得那铃铛有种莫名的、说不上的感觉……

但不像是有害的东西。荀锦尧思忖着,还是按他说的坐过去。

“什么规矩,你说,我记着。”

他的考量是将规矩记牢,听完再走,以免节外生枝——楼里的刘姑娘一看就不是好应付的,险些就把他丢去城西的什么夫人那儿当奴宠了。再有下次,鬼知道幻境里的娄念保不保他。

娄念转了转手里的杯子,一时未言。

他小时候在鸳鸯楼待过一段时间,但实际上,醉月楼不比鸳鸯楼,早在孟薇雪接手鸳鸯楼以前,那里的姑娘就是专听命鸳鸯楼主一人的情报探子与暗杀者,同时她们又有些抢眼的容貌或才艺,这才以花楼的名义对外开放。也因此,鸳鸯楼里的规矩与普通花楼相去甚远。

所以,虽一时口快,真要他讲一讲这醉月楼里的规矩,他其实半点儿不懂。

但他这人蔫儿坏,尤其对象还是荀锦尧。

他低头微勾嘴角:“第一条,脱衣裳,给你检查检查身子,缺哪少哪坏哪的,楼里留不得。”

他说得好随意,好像在说麻烦你把糕点的酥皮全部剥掉。荀锦尧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隔了三个呼吸才不确定地问他:“你再说一遍?”

娄念有耐心,好脾气地又重复给他听,另埋怨似的唬他道:“你早晚要走这一遭的,既不听我的,难道是要楼里的公子们帮着你不成?口口声声说是与我相熟,却不肯受我的好意,那你还是出去得了。”

“呃……”

荀锦尧脑袋嗡嗡,好想从窗子跳出去——他分明是来破幻的,为什么突然要跑来让旧时的相好检查身子?

且不谈他自己尴尬,幻境中发生的事情,他这种不入幻的异类出去之后能保留记忆,但被拖入幻境的人往往是神志不清混混沌沌的,出去之后未必能保留所有的记忆。

娄念现在傻了吧唧便罢,他难道要赌娄念出去之后记得多少吗?讲白了,娄念如果记得,到时候尴尬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荀锦尧头都大,这事情该怎么处理:“我的意思是,你看我们这么熟了,要不……通融一下?”

娄念微笑:“第二条,你是来楼里谋生计的,遵守楼里的规矩,不要投机取巧,也不要和头牌顶嘴抬杠拉关系,你们身份不一样,乖乖听话就好了。”

“……要是不听呢?”

“那就只能丢去城里任人挑选,或是差人送去城西王夫人家了,”娄念抖开扇子叹了口气,“真可惜,我还挺喜欢你的。”

荀锦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内心责他丧心病狂人牙子,沉默半晌,认栽问他:“不用都脱吧?”

“……”娄念看傻子一样盯荀锦尧瞅了一会,其实有点无语,心说不会吧真上当了。

他本意就是唬人玩儿的,满心以为荀锦尧又要与他扯一堆大道理推说,却不料荀锦尧真的轻易信了还要照做。

某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重逢以来荀锦尧于他暗中偏袒的信任。

他自认有几分演技,但自来了幻境之中,为保证不与荀锦尧分离太远,有些行为其实经不起推敲。聪明如荀锦尧不该半点异常察觉不得,但好像是继他没有承认之后,荀锦尧就真的信他被幻境迷晕了脑子。

若非荀锦尧表现得一切如常,他都要怀疑荀锦尧是不是也在反过来与他演了。

他不能沉默太久,说白了其实也有点儿不可言说的心思,就着杆子往下顺,捏着矜持说道:“我们不熟,准你脱一半留一半。”

“……”荀锦尧没想别的,就在心里腹诽了个他人怪好的。

论道理讲,换个人说要给他检查身子,他会当人耍流氓,无论如何也要激烈反抗跳楼逃跑。

但若对象是娄念,俩人知己知彼,他不至于那么忸怩,将感情刨除在外,当公事公办就是了。至于出去之后怎么解释,理也不亏在他身上,哪儿不照做他就被扔去大街当奴宠了,他还得指责娄念的不是呢。

只是脑子里想归想,实际去做,手还是会犹豫,磨磨蹭蹭的,平白被娄念的扇子敲了好几回。

娄念不让他手腿遮掩,说是挡着了不好查。扇柄一敲上来,末端的铃铛就叮当响。

他被敲第一下还懵着,不慎漏出一声急促的鼻音要往后躲,被制止了才强压下羞耻,按娄念吩咐的稍向后仰岔开腿坐着。

扇子拿得近了,他越觉得尾端的铃铛有些问题,铃音响得他头脑里短暂清醒一瞬,似是快要想起个什么东西,而后又被扇子微凉的拐角在胸腹缓缓滑动吸引所有注意,陷入一片昏沉混沌。

最后他大腿内侧落了三四道敲红的痕迹,凌乱交叠,微微肿胀,不很疼,手指触上去是热的。

那是娄念不给他躲,他又嫌扇子一头冰冷坚硬,总不学乖,才受的几下。

又听“啪”的一声,荀锦尧眼睫颤动一下,没等来扬起风声与落在皮肉上的微微疼痛,试探着慢慢抬起视线,才意识到那是“行凶”的扇子被丢回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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