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长子(80)

作者:皇家雇佣猫 阅读记录

台阶下去是幽暗的走廊,墙上燃着火把。只几步,就会有一个牢房。

张坋行色匆匆,吓得在看守的宦官魂飞魄散,马上跪下,“干爹!”

“今晚可有异常?梅可甲呢?”

他这么问的同时也走到一个牢房的前头,视野中也出现了那熟悉的背影。

“干爹,今夜一切如常啊。”

“一切如常?”张坋转了转眼睛,还是疑心不减,“去。将他转过身来!”

到这个程度,哪怕牢房里有人,但不是正脸,他都不放心。

因为一切都太安静了,这时候的寻常反而显得很不寻常。

“是!”

“张公公,”牢房里忽然传来一声虚弱沙哑的声音,“何故如此着急?”

不必宦官动手,梅可甲自己就转了过来,

他其实三十多岁,但头发凌乱,极为落魄。脸上、手上、身上都有一些伤痕。

张坋看看梅可甲,再看看看守的宦官,“今晚确实什么都没发生?”

“启禀干爹,儿子一直守着,除了干爹,还没有人过来。”

倒是牢里的人看出了奇怪的地方,“看来公公是觉得有人来救我,所以着急来到此处。不过此处,确实一切平常。”

就这个瞬间。

张坋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完了!”

那梅可甲似乎也妙算过人,哼哼笑了一声,“公公这是当了一回带路人啊。此计,够妙。”

“混账!”张坋无能狂怒吼了一声,他的脸色几近狰狞,马上开始做疯狂的事,“快,你二人去杀了梅可甲!”

“张公公要杀谁?”

紧随这样一道声音之后,是一锦衣身影慢慢从台阶上下来,火光照亮了他的下半身,并慢慢往上,直到露出腰间那块牌子:北镇抚司。

……

……

京师。

程敏政如斗败的公鸡一样退回了官员序列之中。

朱厚照亦让吴宽站了起来,说道:“今日在这文华殿,本宫与吴先生是师徒之礼。既然是先生讲出道理,站着讲就是。”

吴宽颤颤巍巍的起了身,

他本以为皇太子要在兵法、军事上继续纠缠,却没想到是一声催促,“吴先生,继续讲《尚书》吧。”

他又不是真的要在自己出阁讲学之日闹出大动静,不过是因了他和吴宽的‘恩怨情仇’所以多说了几句。

至于程敏政,朱厚照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诘问大臣’的谏言。

这之后,一切倒也平常,皇太子的接受能力很强,领悟能力上佳,总得说来还不错。

到了午后就是从容游息,或习骑射的时间了。

而杨廷和的那个乖儿子杨慎也被宦官领到了东宫,这里也给他摆了一张书案,当然为了显示尊卑有别,杨慎的书案还是摆在侧面,低一些。

这个小家伙已经十一岁了,穿着青布袖衫,浆洗得没有一丝尘土,小小的手掌放在一起行礼的时候颇有一种可爱的感觉。

“见过太子殿下。”

朱厚照一直面对大人,现在看到一个个头和自己一般高的,倒是有些新鲜感。老实说,虽然杨慎的年纪也还小,但他看着成熟稳重,面色从容。

可能这个年头的孩子就是很早熟。

“坐下,陪我一起练字吧。”

“是。”

从现在开始,到他们长大要好几年的时间,忽悠他成为一个忠心之臣,倒也不需要操之过急,总归是要熟悉起来再说。

“饿了、渴了就和边上的宦官说。”

“是。谢太子殿下。”

得给他一点时间,不然还是有些拘谨的,毕竟也算是第一天。还是放松点,慢慢来。

倒是另外一边,

程敏政和吴宽退去之后,心里头紧着,半点儿也松不起来。

尤其是程大人,说起来他其实有些敢怒不敢言的,因为最后给他弄了个刻薄的名声。他这样的人,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名声有问题。

“东宫太子……怎么是这般人物。”他也怨不得旁人没提醒过,这种临场的压力,自己不感受一下,其实不太好理解。

“按照克勤所说,学宫之事还是等建起来,你我再行上奏。”吴宽想了想还是要说这句话,“东宫也并非无道之人,看他历来也是举止有礼,行事有常,王鏊王济之还认为他心中挂念百姓。既是挂念百姓,有些事以往办不了的,说不准还能靠上东宫。”

程敏政没理解吴宽的话,“什么意思?”

“这事儿压了也有一阵子了,现在东宫出阁讲学之事顺利完成。那……也该向皇上提出来了。且说不得也和克勤你有关。”

“和我有关?”

“克勤不是侍读雍王吗?雍王奏乞土地二百二十顷,岐王奏乞土地三百顷。这可切实关乎数千名百姓啊。”

弘治初年以来,藩王所获得的土地、盐引等赏赐实在太多。以往徐溥还算老好人,但刘健可不是。不可能还当这事儿没发生一样。

到第二日的时候,朱厚照也是猛然听刘瑾禀告了此事。

他心头一动,难道之前落的子能用上?

“刘瑾,你去找一下萧公公,就说本宫唤他有事。”朱厚照略作思量之后吩咐道。

“是。”

第八十四章 儿子难当

萧敬是皇帝身边的老人,有些道理,朱厚照不好说,就要让他去说。

太监和文官不一样,太监是最好不要得罪东宫的,因为他是家奴,不是臣子。老皇上不在了,新皇上一旦要杀他,理由临时想都可以。

所以刘瑾去传了话,萧敬自然是会抽空过来。

就是来的晚了些,毕竟是要在皇帝身边伺候的。

来的时候,朱厚照在挑灯夜读。

“奴婢萧敬,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太子放了书,在软塌上坐下,也招了招手,让萧敬离得近些。

“不知殿下,召奴婢前来有何吩咐?”

“有一件事要拜托萧公公。”

“殿下言重,只管吩咐奴婢就是。”

“岐王、雍王之事。我有几句,要代你之口和父皇说。”

萧敬头低了些,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

……

到第二日,弘治皇帝便忍不住了。

“殿下,乾清宫来了旨意,皇爷唤殿下过去。”

午后时分,朱厚照正在骑射时,听到有宦官过来传旨。这种传旨,次数并不多。

应该就是岐王、雍王奏乞土地之事。

这事出在三月初三东宫出阁讲学一办完之后,

便是内阁忽然上疏,恳请皇帝驳回岐王、雍王两个藩王奏请土地的折子。

这岐王叫朱祐棆,不提成化皇帝夭折的孩子,以弘治皇帝最大论,那这岐王就是排行老三,现年21岁,就藩德安。

他奏乞的理由叫‘庄田有不堪耕种者’,就是说他原来所拥有的土地上的那些农民,有的已经种不了田了,那自然导致收成下降,所以请皇上再赏赐一点。

雍王叫朱祐枟,排行老六,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就说先前赏赐的土地乃牧马草场地,今已辞归于官,请给以衡州等处空地二百二十余顷。实际上,有可能就是觉得先前土地不肥,想换个好的。

弘治是很重视亲情的皇帝,类似这种赏赐在弘治年间非常的多,是非常的多!

以至于到了影响国家财政的地步。

这也是他在历史评价里的污点之一。

这一点朱厚照来自后世也是知道的,但眼下真实的碰到这个问题还是头一次。

老实说,他可没有那么博爱,这些土地上有的都有百姓的,全都划归王府,全天下那么多王府,朝廷以后怎么办?

但弘治皇帝尚不这么认为,那些王爷都是他的兄弟,朱家的子孙,总不能在生活上受了委屈吧?

其实不止如此,张皇后娘家那边也有些‘恶亲戚’。

在所有这一类的事情上,朱厚照的态度很鲜明,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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