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嘉靖,成功修仙+番外(754)

作者:春又至夏 阅读记录

先前负责押送马宁远的那些狱卒,在将人带入公堂以后,当即俯下身体,毕恭毕敬道。

王廷闻言,不紧不慢地将目光从桌上的案件卷宗上移开,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行了,这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是,大人!”

那些狱卒闻言,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表情,在拱了拱手后,迈步离开。

……

在那些狱卒陆续离开以后,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循声望去,才发现王廷的手中,正拿着那块惊堂木。

“案犯马宁远,见到本官居然不跪,你是何居心,难不成,你想藐视公堂不成?”

马宁远眼见王廷上来就给自己扣上了一顶“藐视公堂”的大帽子,脸上满是不忿之色,许久,都未曾有任何动作。

一旁的郑泌昌何茂才见此情形,内心不由得‘咯噔’一声,此刻,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同样一种情绪——来者不善啊!

毕竟,再怎么说,马宁远也是杭州知府,堂堂朝廷四品大员,倘若稍微顾忌一点官场上的脸面,则完全没有必要闹得如此难看。

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当场撕破脸皮,将要闹得个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随后,只见郑泌昌讪笑两声,想要站出来打圆场:“大……大人,再怎么说,这马宁远之前也是杭州知府,堂堂朝廷四品大员,下官觉得还是……”

只不过,郑泌昌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廷冷冷打断了:“哼,本官不管他之前是什么职位,但现在,他马宁远的身份是朝廷的钦犯,既然是案犯,那么见到本官就该下跪!”

王廷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又看向郑泌昌所在的方向,继续补充道:“布政使大人,您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朝廷钦犯求情,难不成是跟他有所勾结?”

郑泌昌听闻此话,整个人猛地一哆嗦,脸上的表情骤然间冷了下来。

王廷的这番话,可谓是相当严重的警告了,要知道,马宁远可是朝廷亲自下发公文逮捕的钦犯,倘若在这个时候跟他扯上关系的话,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王廷说完,似乎觉得还不够尽兴,只见其瞥了一眼马宁远,然后又看向不远处的何茂才,冷声道。

“按察使大人,马宁远是朝廷的钦犯,按理来说,至少应该戴上三十斤的枷号才是,为何他身上戴的枷号以及脚镣,都不符合规矩啊?”

何茂才闻言,额头上顿时渗出豆大的汗珠,只见其用衣袖将其拭去后,小心翼翼道:“大……大人,兴许是下面的人疏忽了,等下来后,下官一定严加管教!”

就在这时,只见一旁的鄢懋卿站了出来,岔开了话题:“大人,还是先审案吧!”

王廷听闻鄢懋卿此话,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而一旁的郑泌昌、何茂才两人,脸上则浮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随后,只见王廷看向马宁远所在的方向,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案犯马宁远,本官念在你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特许你不必下跪,待会儿你可得从实招来!”

王廷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然的话,休怪本官不客气!”

马宁远听闻王廷此话,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阴沉之色,旋即抬起头来,神色如常地应声道:“是,大人!”

王廷见此情形,将面前的案件卷宗合上,看向马宁远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案犯马宁远,暂且先将案件的经过,阐述一遍吧!”

马宁远听闻王廷此话,思衬片刻后,方才缓缓道:“那天下官接到下属的汇报,说是淳安县王家村的部分百姓,不顾官府的禁令,擅自种下了秧苗,并与官府派去的人发生了冲突!”

“下官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深感忧虑,而当时恰巧府衙的侍卫,以及衙役人手不足,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下官不得已方才……”

很快,马宁远便将案件的经过都叙述了一遍。

当然,就如同案件卷宗上所记录的那样,是王家村的村民有错在先,是他们不顾朝廷的禁令,擅自种下秧苗,这才导致了本次事件的发生。

在这之后,只见郑泌昌紧跟着站了出来,帮腔道:“大人,改稻为桑乃是国策,那些村民不顾朝廷的禁令,擅自种植秧苗,他们这分明是在跟朝廷作对!”

“说不定他们是收了倭寇的银子,这才蓄意扰乱朝廷改稻为桑政策的施行!”

在郑泌昌之后,一旁的何茂才也紧跟着开口道:“是啊,大人,这王家村一直以来都民风彪悍,作奸犯科的人不在少数,令官府颇为头疼,您可要千万不要受这些刁民蒙蔽啊!”

“这件事情说到底,无非是在改稻为桑的过程中,出了些许意外罢了,要知道……”

何茂才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廷冷冷打断了:“都给本官闭嘴,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们身为浙江的父母官,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这桩案子牵扯到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活生生的人命!”

“百姓的命,在二位大人的口中,难道说就不值一文吗?”

眼见王廷的突然发难,郑泌昌、何茂才二人,一时不知道应该作何应对。

毕竟,这个问题,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倘若回答是的话,接下来弹劾他们的奏疏,很快便会堆满督察院,倘若回答不是的话,那么他们先前替马宁远行为所做的辩护,则显得无比的苍白且无力。

想到这里,郑泌昌和何茂才二人,不由得向鄢懋卿投去求助的目光,期望他能够站出来,打个圆场,尽快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谁知,鄢懋卿仿佛像是没有看到二人求助的目光似的,仍旧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见鄢懋卿没有站出来的打算,只见郑泌昌收回目光,暗自道:“该死的鄢懋卿,果然靠不住!”

随后,或许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只见王廷看向马宁远所在的方向,出言质问道。

“案犯马宁远,本官问你,是谁授意你擅自调动卫所士卒,镇压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的,这件事情与你的老师胡宗宪有没有关联?”

“没有,这是下官自己做出的决定,与其他人无关!”

马宁远听闻王廷此话,当即斩钉截铁地应声道。

待马宁远的话音落下,只见鄢懋卿看向一旁的胥吏,出言吩咐道:“记录在案!”

王廷闻言,对此未作置评,只见其冷笑一声,将目光从马宁远的身上收回,又继续道:“哼,马宁远,你别以为本官不知道,在案发后,你的这桩案子,被人悄无声息地压了下来!”

王廷说完,便转过身来,看向何茂才所在的方向,其中所包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何茂才在察觉到王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整个人顿时慌了神,连忙从座椅上起身,出言解释道。

“大……大人,这件事情与下官毫无关联,下官可都是按照章程来办事的啊!”

“下官身为按察使,怎么能知法犯法,替人掩盖罪行呢?”

“应该是下面的人出了纰漏,大人,下官是冤枉的啊,这一切都……”

只不过何茂才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廷出言打断了:“证据确凿,居然还敢抵赖,我等此次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浙江调查此案,你说了不算,我们说了才算!”

待王廷的话音落下,只见鄢懋卿站了出来,缓缓道:“何大人,马宁远的这桩案子,跟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要知道,能够从中帮忙掩盖的,也只有您所在的按察使司了!”

鄢懋卿说完,看向一旁的郑泌昌,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还有你郑大人,平日里,你跟何大人走得很近,二人时常聚在一起宴饮,现如今,何大人出了事,您也不能免除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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