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36)

作者:浮玉山前 阅读记录

说着说着,演着演着,气氛烘托到这里,忽地成了真情流露。

灵愫哽咽了一下。

大家叫她“易姐”,她也真切地在这里感受到了许多温暖与关怀。

“感恩过去所有,未来我们仍然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最后,她朝诸位同僚鞠了一躬。

其实这个时候,台底下大家眼里都蓄了泪。如果不是在演戏给蔡逯看,那他们这时就要冲上台去,排队与灵愫拥抱了。

但话又说回来,也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呀。

所以大家只愣了半瞬,紧接着,场里又是骂声冲天。

蔡逯坐不住了。

她说得那么感人,他都感动得差点流了泪。但是其他人,却觉得她虚伪至极。

什么体面什么素质,蔡逯再也顾不上了。

他扯着嗓子,高声输出。

“别太恨你易!”

“再骂一句试试呢!”

“我易厉害到你了不好意思!”

……

他与亲友团,喊到嗓子都快劈叉时,终于把那些人都怼得不敢再说话。

大家心里也都在想,蔡逯不愧是目前为止,最得易姐宠爱的一任情人,爱得那么不要脸,却又令人不得不佩服。

这场硬仗,终于还是被以蔡逯为首的亲友团打赢了。

最后一个环节是阁主做总结。

阁主也没说太多话,只简单鼓舞了下士气,就准备说散场。

“我宣布,本次年会圆满……”

“砰——”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大力踢开门,打断了阁主没说完的话。

那人面容桀骜张扬,穿得清凉,衣领开到了小腹。上身有几处极深的刀伤,用绷带绑着。此刻伤口往外渗血,绷带很快被染红。

在看清来人是谁后,杀手们慌了,阁主惊了,灵愫汗流浃背了。

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竟会在今日散场前见到。

那人直勾勾地盯紧灵愫,不怀好意地吹了声口哨。

“呦,易老板领新情人来玩啦?”

第25章 替身

这人一来,场里马上变得静悄悄的。所以蔡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以及话里的重点——“新情人。”

而后阁里又窜来一个熟人。

褚尧手里拿着绷带和金疮药一路跑来,“病人,你的伤还没好!”

说完后知后觉地抬头。

隔了一段距离,他并没有直接朝她打招呼。反而是举起酒盏,与挨着门边的几人一一碰盏寒暄。

他唇角勾起,云淡风轻,游刃有余,仿佛全天下没有一个酒局饭局,能不受他掌控,能不被他轻松掌握流程。

那是蔡逯。

是让她的好奇心攀升到顶峰,三十五岁的熟男——

蔡逯。

他是个熟透的蜜桃,是一个比禁果更能引人破戒越线的存在。

从头到脚,他依旧能诠释什么叫“完美”。

头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五官更深邃,左眼处纹了一个海青图腾状的刺青。

遥遥望去,使她并不能像从前那样,一眼就看出他眼眸里装着哪种情。

身材更具力量,麒麟圆领袍搭两条蹀躞带,把宽肩和劲瘦腰身勾勒得明显。

小臂搭玉臂鞲,把长久锻炼的肌肉供给人看。

在亲眼看到蔡逯后,灵愫就懂了,为什么之前阁主不肯给她透露蔡逯的近状——

怕她与蔡逯旧情复燃。

她的喜好标准从没变过,十六岁喜欢熟男,二十六岁仍旧喜欢,三十岁亦是,乃至后面的年纪无穷止。

“三十来岁的男人,颇具成熟魅力。一看他,就知道他在悠长岁月里磨砺过,浑身充满故事,吸引人去探索。”

这是她曾给谢平说过的话。

道童穿着苗装,说着汉话:“请回吧。今日闭观,师傅在诵经,不接见香客。”

灵愫扒着头望道观,“我来找一个叫‘易缘’的女子,约莫四十岁左右。有人告诉我,她住在这座道观。”

道童神色疏离,“观里并无此人,请回。”

灵愫想硬闯,“劳烦通融一下。我确信她就在这里。”

道童被她缠得不耐烦,暗自释放出一阵蛊香。

“看着我的眼睛。”道童说,“忘掉你我的对话,下山走远。”

随着他的话,灵愫的眼神慢慢涣散起来。

她转过身,抬起脚,毫无察觉一般,沿原路返回。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道童才重新回到观里。

道童游走在回廊间,最后拐进一间布置清雅的竹屋。

道童拱手行礼,“凌虚道长,已将她驱逐下山。”

被称作道长的是位中年女子。她手持拂尘,站在一副山水画前。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伤到她吧。”

道童说是。

卜易缘凡,易缘。这个名字,已经很久不曾被人说出口了。

凌虚道长说:“把那一碟枣糕给她送去,借别人的名义。”

希望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吃枣糕。

*在苗疆,蛊婆既能下蛊害人,也能用医术救人。

阿图基戎问蛊婆,“她还好吗?”

蛊婆说不准,“命无碍,只是待苏醒,她的身体能恢复成什么样,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阿图基戎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她会留下病根吗?”

蛊婆却不再回话,只是为她包扎着头上的伤口。

包扎完,蛊婆又写下药方,说了些注意事项,之后就提着医药箱离去。

下属又抱着一筐信走来。

“少主,这些信还拆不拆了?”

阿图基戎朝信筐处瞥去一眼,又是蔡逯寄来的信。

犹豫了下,他回:“拆。”

不过这次却没全部拆完。

他随便挑了封信,将其拆开。

“展信佳。蔡逯跪不住了,还以为她是忘了他的存在,朝前跪行几步,准备主动过去领饭。

“不可以,退回去。”

灵愫说。

又过了一炷香,他又蠢蠢欲动。

他紧盯着她手里的碗,用眼神明视:再不吃,饭就要凉了!

他试探着朝前走了半步。

“退回去。”

她低声呵斥。

过了片刻,她终于喊了他的名字。

他跪伏过来,手捧住碗,两眼发光。

灵愫问:“你该说什么话?”

他眨眨眼:“谢谢,主人奖励。”

灵愫满意地点了点头。闫弗笑她虚伪,“易老板,你不是吃饱了吗?”

灵愫正琢磨着他这身衣裳怎么解,嫌他话多,一巴掌拍了过去。

“这衣裳难道不是穿给我看的?”她说,“再装,你试试。”

她堵住闫弗那张气人的嘴。

恍惚间,她想起了与闫弗的过往。

闫弗这人,最可爱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反差感。

平时贱得要死,求虐求打大喊爽,疯疯癫癫像脑子有病。这样的人,让你一看就觉得,他在床上肯定也疯得要死要活,什么花式得来一遍。

可实际上,他唯一保守的,也就是这事了。

雷声大雨点小,喊着有本事弄死老子,结果还没几次,就哎呦着说已经死了几回了。

偏声音还喊得又亮又响,浪得能把屋顶掀翻。

闫弗在外面很爱分享他仅有的这一段情史,他口中的她,简直坏得要死。可她发誓,在床上,她真的没对他太过分。

娇气得要死,碰不行,不碰也不行。

不过在床下,他的确抗揍。她武功进步最快的那段时间,都是把闫弗当成了靶子来练。她没少揍他,他也没少骨折。

起初是用拳脚打,后来她甩刀拿剑,有时准头不好,少不了要给他削掉几块肉。

好在他这人命大,这么多次死里逃生,一直活到了现在。

与闫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褚尧。

别看褚尧口头说不要,其实他在床上的包容度非常高,很能忍痛。唯一反抗那次,大概是他身体真的不舒服,所以才爬走喊救命。

毕竟就像蔡逯说她那样,她从不设安全词。判断你死没死,还能不能再继续下去,纯靠她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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