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48)

作者:浮玉山前 阅读记录

然而探寻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这一家三口有罪,那她早就将其灭门,根本不会留他们到现在,甚至还愿意上门给蔡逯治心病。

灵愫笑着打趣:“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没事,时间能治愈一切。当时当刻你不能释怀,但也许十年后你再回忆,只觉沧海桑田,一切都过去了。”

她把话题拉到正头上面。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在了解真实的我后,还会对我这么锲而不舍。”她说,“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我伪装出来的假象,是那个完美女友。可你知道,真实的我并不是这模样。”

蔡逯被她的话扯回心神。

“我喜欢你的每个模样,装出来的也好,真实的也好。”

他说:“当我开始调查你,一步步发现你的真面目,我有过愤怒,有过委屈,唯独没有后悔。”

他说:“我在意你的老相好旧情人,在意被当成沉庵的替身,在意你不是真的喜爱我,在意我不会是你的最后一个。在意到最后,我才发现,我真正在意是你本身。”

他说:“我总怀念我们的过去,其实并不是在怀念那时你伪装出来的完美女友形象,而是在怀念,那时我们甜蜜的平等的恋爱关系。可后来我发现,

大家都抱着“吃八卦”的态度,在试探她对蔡逯的想法。

她的脸当场就拉得老长,敬了一桌酒,把大家都灌得烂醉。

本来时不时想起蔡逯就足够令她心烦!

现在大家话语里又多有引导,这样下去,她跟蔡逯就算没点什么,也能被传成有那么一回事!

万万没想到,落在别人眼里,她赴局不带伴,竟是想和蔡逯破镜重圆!

从那之后,再去赴局,她总会把庭叙带过去。

庭叙行事低调,所以大多数老板都不知道,她身边这个漂亮孩子会是睿王。

老板们还当这是她的小情人,夸她眼光好,有渠道,竟成把这样漂亮的花瓶搞到手。

对此,庭叙并无怨言,反倒是很高兴,因为她愿意带他去接触她的生活。

当然,谈生意并不总是一帆风顺。

酒过三巡,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板爱挑起事端。

有的老板出言不逊,“易老板,要是让你的男伴脱衣跳个艳舞,那这单生意,我就签了。”

灵愫露出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明明以她的实力,能直接把这老板砍了,夺走他的家产。可现在,她心平气和地来谈生意,结果这臭老板居然在开下三滥的玩笑!

她当场就拔剑出鞘,把剑在这老板脖上,“呸!怎么不让你老爹来跳个脱.衣舞呢!”

那老板脖上见了血,吓得屁滚尿流。

不过最后,这单生意却谈成了。

那老板自此不敢再惹她,再看到自家老爹,耳边也总响起她那句让他老爹跳艳舞的话。

不过生意场上来往都是人精,大家不敢再开没品玩笑,但有时却仍爱起哄,让她与庭叙亲一个,让大家看看靓女俊男的暧昧。

说真的,灵愫真想直接把他们都杀了。

生意真不是那么好做的。

庭叙却总是劝她,不要急。

无非就是坐在她腿上,用嘴给她喂酒,顺势再亲一下,他能承受得来。

为了能爱她,他早已把脸面丢掉,也早已把尊严踩在脚下。

那些人,爱怎么杜撰,爱怎么瞎想,那是他们的事。

他只要她能把生意谈拢,为此,他不惜一切。

事实上,庭叙的隐忍很有效。

酒局上的一切,对他来说是一场服从性测试,对灵愫来说,却是她拉拢更多人脉,认识更多老板的一条捷径。

酒桌上,从来是随大流的精明人更有优势。

大家看到她的实力,就愿意拉她到更高深的局里玩。

她的生活慢慢变得很单调,不是在赴局谈生意,就是在跟庭叙睡来睡去。

盛京就这么大点地盘,酒局组来组去,总会遇见熟人。

后来某一次,在酒桌上,她带着庭叙,碰上了蔡逯。

他气得都不知道自己骂了些什么,也忘了什么功夫招式,逮住褚尧就打。没留力,那劲能把褚尧打个半死。

蔡逯唯一记得的是,他想说“狗男女”,可那个“女”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试了一遍又一遍,但没一次能说出口。

所以他只是一声又一声地骂着“狗.男”。

他成了个泼夫,什么贵胄公子的体面得体,那都是狗屁!

蔡逯气得口齿不清:“褚尧,你这行径,也算是个人?”

第31章 纠缠

发、生、了、什、么?

蔡逯想知道。

褚尧也想知道。

灵愫更是想知道。

这场景可真是魔幻。

那边蔡逯拳拳到肉,褚尧自知理亏,也没还手,被揪着来回打。

她坐起身,愣了两瞬,复又躺回被窝,掖紧被角,把自己闷在一个小世界里。

她嗅了嗅发尾,嗅到一股烈酒的辛辣味。

初岑半月里雨多,雨打榆柳,枝叶落了一地。淅雨顺屋檐淌着,滴到廊下一排排竹帘扇里。雕花窗子后静得很,屋外却有低语传来。

王氏跟着易发并排站到连廊上,手撑着廊柱,探头往前面屋里看。

王氏抹泪思忖,戚声问着一旁皱眉的汉子:“官人,这丫头怎的还不醒?慕哥儿想她想得紧,在我身边闹了好几回。说他二姊不醒,他也不回学堂读书了!褚家也派婆子来催,三天两头往家里跑!”

易发瞥她一眼,闲她吵闹:“好了,哭哭啼啼有什么用。你在这里守着她也不醒,不如出去走走,还能给二姐个清净。”

二人无功而返,刚拐了弯,前面那扇紧闭的门扉便被女使推开了来。

小女使吸着鼻子,探探头,往外一喊:“二娘子醒了!”

院里几位养娘正拿着笤帚扫水,二娘子落水昏迷的时候,她们不管事,只会搬着藤椅在廊下赏雨。一听这消息,各个面有愧怍,还是老媪反应快,叫人去家主院里报信。

易灵愫觉得身边哭声在左右耳里来回打转,偏偏眼皮乏,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了眼。

秀云跪在床边,低头垂眸,手绞着帕子,哭自家娘子命苦。眼睫的泪花还闪着,不过随意朝床榻上瞥了眼,眸子里乍现惊喜,直起身前问着:“娘子,可有哪里不舒服?你昏了两日,如今总算是醒了,老天保佑!”

易灵愫被扶着起身,怔怔瞧着眼前的人。秀云还是她记忆里的灵巧模样,身上披的衣裳也是从前她熟悉的金贵样子。

“你……”易灵愫开口才发觉嗓子眼似是被堵着一块沉石一般,声音也被狠狠刮过,沙哑不堪。

“去把那扇小圆镜给我拿过来。”清清嗓子,瞧着秀云起身走远的背影,再看看周遭布局,想必是一场梦境罢。

那小圆镜曾是她出嫁前最喜爱的物件,她想看看自己的脸,自己的身。

妆奁匣上就摆着那镜,只是秀云想及娘子是个好干净的,镜身垫了一层软布,恭恭敬敬地端了过来。

小圆镜刚好能照全脸盘,柳叶细眉,桃花媚眼。昏了两日,唇上的色淡了些,可瞧上去依旧饱满。身子不用照,低头一看,肤如凝脂,没有冻疮,没有厚茧。

眼眸流转间,心里清明了然。话本子里说的前世今生,眼下在她身上上演。

仁盛三年岑,她嫁给褚尧,彼时褚家位低。后来褚尧拜相,她这贵家女却成了糟糠妻,横死草席,无人知晓。

秀云站在一旁,看她怔着,只当她是小病初愈,一时没回过神来。

易灵愫反手把铜镜压到床褥上,轻声问道:“褚家大哥可曾来过信?”

秀云当她是思郎心切,轻笑道:“来了,来了。娘子真是心心念念,大哥这两日都给咱家里送了信。不过家主想叫娘子养养身,都把信揽到了夫人屋里。娘子暂且先歇息着,待大夫再来把把脉,就能去把信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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