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番外(28)

作者:吐字要清楚 阅读记录

桂花树下,冯琢正与一位素衣女子交谈,瞧他们二人畅谈的模样,丹香就觉得一阵牙酸。

“看起来性格很合得来,我看到老大一直在笑。”

“他缺心眼,一直都傻笑。”

“我说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干嘛攻击性这么强。”左鸢掐了一把丹香的胳膊,指着远处的两人道,“他们两人情投意合,轮得到你来反对?”

“我是怕他吃亏。”

“老大还能吃亏?”左鸢反问,“你也太小瞧他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前就被女人骗过,铎子青……算了,我不想提了。”

丹香觉得再多看一眼,就要忍不住冲过去,丹香愤愤转身,决定不再去看,左鸢看着丹香落寞的身影,伸手拉住了丹香的衣领。

“没必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丹郎,怎么了啊,怕老大给你找后娘吗?”

“你——”

丹香语塞,看着左鸢欠揍的模样,突然觉得再多骂一句都多余。

拂袖离去,丹香一个人又来到了墓园。

墓园里依旧冷清,只有鹤岁一个人。

她见丹香到来,抬眸道,“垂头丧气的,谁欺负你了?”

“我自己找不痛快。”丹香直白的回答,径直走到一处墓碑前躺下。

看丹香这模样,没有事才怪呢,只是鹤岁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既然丹香不想说,那鹤岁也懒得问。

只是这几日发生的事,鹤岁觉得有必要和丹香说。

“周围不安分的人变多了,是冯琢叔叔默许了他们的行动吗?”

“默许就默许。”丹香的头抵着石碑,闷声道,“他又有打算了呗。”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冯琢叔叔的那个左使有自己的心思,他一直在和一位女子通信,那位女子身份不一般。”鹤岁看着兴致缺缺的丹香道,“阿久,冯琢叔叔知道这一切吗?”

“你怀疑左使变心,对狼羽?”丹香觉得好笑,“别胡思乱想,他不会害狼羽的。”

“可那些人……”

“别胡思乱想。”丹香重复了一遍。

鹤岁不说话了,她不明白丹香对左使莫名其妙的信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在心底,还是决定晚些时候,亲自去问问冯琢叔叔。

毕竟阿娘说过,狼羽很重要。

丹香窝在这里,不说话也不思考,只要夜幕降临,鹤岁点起一盏明灯,丹香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看他和墓碑那难舍难分的劲,鹤岁倒是怀疑起,这墓园里是否真埋了丹香的挚爱。

丹香冲她道别,摸黑往回走,鹤岁本想给他一盏灯,但这家伙走的太快,根本没听到鹤岁的呼唤。

前方的道路幽深,漆黑的前路不知目的地在何方,丹香大步往前走着,莫名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时他才来到狼羽不久,冯琢被派来照顾他。

那家伙也是不肯依,吊儿郎当的总把他丢下,有一回将他忘在了陌生的街巷,他一个人边哭边往回走。

那时他才多大?七岁还是八岁?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

他只知道前方一片漆黑,黑暗中有诸多可怖的妖怪要把他吞噬,冷风吹红了脸颊,眼泪风干后,脸上火辣辣的痛。

脚下一空,他栽倒在地。

那一刻,他的恐惧和悲伤再也抑制不住了。

他在陌生的街巷里嚎啕大哭,边哭边骂,直到喉咙发出一点声音,才被拥入一个怀抱。

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丢了灯笼,一把抱住了他。

少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多了酒,忘了你。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他说:去你妈的冯琢,你就是故意的!

这个小插曲并不温馨,丹香想到这,忍不住大笑起来。

前方似乎有模糊的光亮,丹香眯起眼睛,看到有个小家伙提着灯冲他挥手。

心口莫名一热,丹香加快脚步,来到了灯光前。

“你在等我?”

“不然在外面吹风吗?”

重眠撇嘴,将灯笼塞给了丹香,丹香握着灯柄,笑意止不住。

————

“老大说我们是家人,懂吗?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骗人,你三年前就把我丢在那个深酒铃巷子里了!”

冯琢苦恼的看着面前的人,好声好气道,“那不是意外嘛,而且我给你道过歉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你语气这么冲做什么,你对我真的很重要,这一点老大知道,右使大人也知道。”冯琢伸手抱住了面前的人,“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多余呢,大家都很爱你。”

“……冯琢,你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吗?”

“当然,我想陪着她行遍世间,握着她的手,永远不会放开。”冯琢放缓了声音,没察觉到自己的温柔。

“可她已经知道了,她知道你是狼羽的……”

“在这个世间,没人在乎你从哪里来,亦没人在乎你要往哪里去。”冯琢笑了,真诚又憧憬,“她说她不在乎,有她这一句话,我还怕什么呢?”

————

是夜,冯琢重新点燃了熄灭的烛台。

黑暗被烛火驱散的那一刻,鹤岁的声音也响起了,“冯琢叔叔,你知道羌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

“你这孩子,就不能走正门?”冯琢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膛。

鹤岁并不觉得抱歉,含糊的应了一声,让冯琢回答她的话,冯琢扯了扯嘴角,低声道,“羌戚现在的首领是李安烛,我同他有些交情,是知根知底的。”

“所以呢?”鹤岁出声。

“他和其他羌戚人不一样,不论是谁嫁过去,他都会以礼相待。”冯琢看起来有些累了,向后靠了靠椅背。

“你就这么信任他吗?万一他辜负了你的信任,又或者倒霉,早早死去了怎么办?”

“不准胡说。”冯琢的话语听起来没有那么恼怒。

他们二人并非水火不容,冯琢并没有因为鹤岁阿娘的缘故而疏远她,与之相反是,冯琢反倒格外宠溺鹤岁,无论是鹤岁想来狼羽玩的请求,还是种种幼稚的话语,冯琢都异常纵容。

之前鹤岁也问过冯琢,为何不去为挚友正名,冯琢每一次都没有回答。

但冯琢并非是想将往事遗忘,冯琢和丹香一样,也记恨着那件事。

只是鲜少有人能察觉到冯琢的恨意。

冯琢一贯笑面佛的神态,几乎快要把自己也骗过去。

但冯琢怎么可能不在意,那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一定会为兄弟讨回公道,在那之前,他付出什么,他都在所不惜。

鹤岁不知他下定了什么决心,只是看着冯琢。

阿娘说,冯琢叔叔是个好人,要好好对待,每当鹤岁问起缘由时,阿娘也和冯琢叔叔似的,不肯回答她的问题,想起之前在狼羽听过的传闻,鹤岁忍不住问,“听狼羽的人说,冯琢叔叔有成家的打算了?”

“你这是哪里来的话,怎么可能。”冯琢噎住,好半天才别扭的回,“久都没娶妻呢,我还早的很。”

“阿久比你年轻好多呢,冯琢叔叔,你和阿久倒是比上了。”鹤岁翻了个白眼,“不过,阿久真的没有娶到媳妇?那他儿子是哪里来的。”

“他哪里来的儿子,哦,你是说小重眠呀。”冯琢笑了笑,继续道,“久照拂的那个孩子,是玄叶的太子,如今玄叶国破,他暂留在狼羽罢了。”

“看着可真乖巧。”鹤岁看着冯琢有些疲惫的面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冯琢叔叔,你还是少拿阿久做挡箭牌,等你成老光棍死了,我可要在你坟头好一阵哭。”

“别为我哭了吧,我又不值得。”冯琢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不归家,一直待在狼羽算什么事,过些日子狼羽就会启程去耀禾,你可以顺道回你母亲身边。”

“我喜欢狼羽。”鹤岁直接回答,又添上了另一句,“但我不喜欢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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