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番外(96)

作者:吐字要清楚 阅读记录

“因为我什么都不在乎。”鹤岁这样说道,“因为我什么都不期盼。”

没有期盼,就没有失望。

没有追求,就没有失败。

鹤岁自幼时就明白这个道理,母亲一生为笼中鸟,她不愿重蹈覆辙,现在的位置,她早就知足了。

但人终究是贪婪的,拥有了一,就想有二,瑞霄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那么高尚。

瑞霄抬起头,急切道,“你没有你说的那样洒脱,如果你不在乎,就不会想要狼羽,如果你不期盼,就不会在意丹香!”

瑞霄的声音尖锐到刺耳,这些话语化作一柄最锐利的宝剑,直面鹤岁,击破了鹤岁坚固的假面。

诚如瑞霄所言,鹤岁没有那么洒脱。

她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仙,冯琢的离去让她痛苦,她不愿狼羽变成陌生的样子,所以费心布局,她不愿丹香变成行尸走肉的享乐者,所以一直停留在丹香的身边。

就算她嘴上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道理,但她的内心,还是矛盾且柔软的。

她也是个凡人,她也是个自私的家伙。

瑞霄的眼角酸涩,她胡乱擦着眼泪,倔强道,“我们都是一样的,就算身份不同,眼界不同,但死去之后,我们的地位的平等,价值是相同的。”

“唉,你呀……”鹤岁叹息,没再说话,瑞霄笑着握住了鹤岁的手,轻声道,“我如约帮助了你,现在,你能帮帮我吗?”

这声请求算不上真挚,其背后的算计并不能视而不见,鹤岁握着瑞霄冰冷的手,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位姑娘矛盾又复杂。

初见瑞霄时,以为这姑娘满脑子只有爱情,但瑞霄没有表面上的那般肤浅。

这姑娘借着安若君离开了自己的故乡,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自由。

为了自己的追求,与家族闹翻,与家人决裂,不惜背负上一切。

该说瑞霄愚蠢还是天真呢?

鹤岁扯了扯嘴角,应声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杀掉玄叶太子。”

鹤岁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瑞霄,仿佛听到了什么恶魔的低语,她感觉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瑞霄目光坚定的看着鹤岁,一字一句道,“帮我,杀掉玄叶太子,沈重眠。”

称呼,名号,都是那么熟悉。

但是,瑞霄和玄叶有什么联系吗?

鹤岁磕巴了一下,她还是难以相信刚刚听到的话语,耳边虫鸣声不断,鹤岁茫然的看着瑞霄,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为什么?

瑞霄的故乡是岭南,它和玄叶又或者是耀禾相隔八万里,这里的恩怨,又如何能找上瑞霄呢?

鹤岁想不通,不自觉的抓紧了双手。

“他会变成哑巴傀儡,我不希望他变成那样。”

“你和他从前认识?”鹤岁下意识问。

瑞霄摇头,“我从前没见过他。”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鹤岁难以理解。

但瑞霄一改从前的软弱,面容冷静的可怕,面对鹤岁的疑惑,瑞霄出声道,“你知道慈怀将军吗?”

“当然。”鹤岁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这个名字出现在童年,出现在梦中,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瑞霄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温柔道,“我承他恩惠,在岭南无忧长大。他留给我的教导,我铭记于心,人们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你觉得呢?”

“我……”鹤岁莫名觉得危险,不仅仅是瑞霄的请求危险,更是瑞霄的想法危险。

玄叶早已亡国,耀禾现在也陷入无主的境地。

在这漩涡般的棋盘中,瑞霄想要追求什么呢?

鹤岁想抽出手,但瑞霄握紧了她的手,目光灼灼道,“你会帮助我的,对吧。人们需要的,是更多像慈怀将军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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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如故

第96章 刀与剑

两年后——

“挥剑,发力点在掌心,站稳,不要东倒西歪。”

灼热的日光下,汗水挥洒。

小五咬紧牙关,握紧了手中的剑柄,鹤岁就站在不远处,双手环胸看着小五挥剑,左鸢试着指点几句,也跟着监督小五练习。

“今天没有工作吗?”鹤岁看了一眼悠闲的左鸢,狼羽的那些事务竟然没绊住这个人脚步。

听到鹤岁这样说,左鸢喟叹一声,摊开手道,“还得是丹郎能干,那些事务都被他清理了,这不,刚刚他就离开了,去护送商队,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鹤岁一点也不信左鸢的话,丹香可没有那么好心,这半年以来,丹香几乎是连轴转,左鸢丢给丹香一项又一项任务,几乎不让丹香有喘息的机会。

每每看到丹香骂骂咧咧的出外勤,鹤岁都意味深长的看向左鸢。

这个人绝对在策划着什么,憋着一肚子坏水。

左鸢笑眯眯承受着鹤岁的猜疑,并不放在心上,“现在是太平盛世,不会有那么多危险的任务,不必担心丹郎受伤。”

这句话倒是难得的真话。

自上次耀禾的混乱之后,玄叶复国,天下难得太平了一阵,不再像从前那般黑暗。

但皇宫离这里太远,那边的争端又或者暗斗鹤岁虽然不关心,但左鸢与伊华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鹤岁不得不提高警惕。

看着小五挥洒汗水,鹤岁敷衍的笑了笑,两人各怀心事,暂时维持着表面和平。

远处挥剑的孩子动作越来越缓慢,眼看就要放下手中的剑,鹤岁立马出声让小五站直。

胳膊酸胀,小五觉得累,忍不住抱怨道,“为什么要习剑,我一贯练刀的。”

“刀是杀业之器,练刀是为了让你能生存,剑是君子之器,习剑是为了修养你的身心。”

两面开刃的武器,自有一套适应自己的招数套路,或劈或砍,或撩或扫,这些道理小五也懂,但小五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要两个都练。”

“因为你要时刻鞭策自己。”鹤岁看向身旁的左鸢,冷声道,“屠龙的勇士不能变成恶龙。”

“是呀,君子修身,刀与剑你一个也不能落下。”左鸢跟着附和,笑着看向鹤岁,仿佛想要得到认同。

刀与剑是相似的,从不分家,有曲刃的剑,自然也会有直刃的刀,剑能斩出刀气,刀也能拥有剑意。

但鹤岁始终很冷淡,并不说些交心话。

左鸢叹息,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每当这时,左鸢都会想起那个人,“瑞霄呢?她去哪里了?”

“自然是皇宫,她去陪伴沈重眠了,不是你派她去的吗?”对于这种没话找话的态度,鹤岁有些焦躁,她扯了扯嘴角,看着左鸢苦恼的模样,主动道,“为什么让瑞霄去找重眠?”

“因为小重眠的情况有点糟糕。”左鸢揉了揉眉心,颇为苦恼,“伊华急着铸王剑,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小重眠不是那块材料。”

自从玄叶复国以来,重眠便被困在了皇宫,日复一日的学习礼仪政策,恪守着祖祖辈辈的规矩,伊华没问过重眠喜不喜欢,以至于前几日闹出自杀的丑事。

左鸢自然不愿让丹香看到小重眠那个鬼样子,一直用任务搪塞着丹香,催促丹香快些完成任务。

“现在他变成了一个哑巴傀儡,必须要按着伊华的期望成长,真可怜呀。”鹤岁唏嘘,原本她还不相信瑞霄的话语,觉得这姑娘在胡言乱语,但随着时间的发展,事实竟真如瑞霄所说。

鹤岁有些犹豫,她在想瑞霄请求的那件事。

老实说,帮助他人的方式有很多,鹤岁不觉得杀戮能解救一切争端,瑞霄的想法还是太激进,即使想要帮助重眠,也不应该用生命为代价呀。

“他毕竟曾经在狼羽呆过,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我试着开解他,但他听不进去,所以我只能让瑞霄去说两句话,他应付不来瑞霄,应该能缓解他的痛苦吧。”左鸢想起瑞霄那张天真的笑脸,失笑道,“好像谁都奈何不了瑞霄呢,就连安若君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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