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故月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嘿，还挺有脾气，”邱靖羽嘲讽地说，“不过狗有脾气是好事，证明还没被人类驯化得很严重。”

“邱首领，您是想表达什么呢？”凌故月忍不住反问。

“你脖子上的项圈很漂亮。”

凌故月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在狼族里也有一部分是看不起犬族的，觉得犬族都是被狼群淘汰的废物，这个邱靖羽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嘛，对萧总来说当玩具玩玩也够用了，萧总您说是吧？”

萧谨放下酒杯，冷脸看着他，没好气地说：“我的东西，还轮不到你来侮辱。”

“我就开个玩笑，别激动，”邱靖羽轻笑道，“不过犬族是有点配不上萧总。”

“小狗挺好的，专一、听话、认主，不会因为别人钩钩手指就跑了。”

林霜默默低下头喝酒，不敢再看着萧谨。

邱靖羽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当初可是林霜主动找我的，你还是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留不住人吧。”

“你们狼族的思想还是挺野蛮的，做小三都能沾沾自喜。”萧谨浅浅一笑，眼神却很冰冷。

邱靖羽冷下脸，他质问道：“你再说一遍，我们狼族什么？”

“确实野蛮。”在萧谨开口之前，凌故月就先开了口。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他，有人惊讶，也有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毕竟惹怒了这位红狼族的首领绝对没他好果子吃。

“犬族也敢来评价狼族的事了？”邱靖羽表情越来越阴沉，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默默地看着他们几个。

凌故月丝毫不怯，他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邱首领阶级观念挺深啊，是觉得低于狼族的群体都不配在你面前表达想法吗？我的亲生父母死于狼族之间的战争，我的养父母也因为狼族战争的波及搬了三次家，我的狼族朋友死在了战场尸骨无存，他的父母哭瞎了眼睛郁郁而终，还是我去给他们下葬送终，我经历了这些都不能评论一句狼族野蛮吗？”

邱靖羽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凌故月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抱歉，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不太符合这里的氛围，当我没说过吧。”

他确实不该在这里说这种话，但每天两三封信件把他逼迫到精神紧绷，触及到一点关于狼族的话题他都忍不住要说两句。

“该说抱歉的是我，”邱靖羽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这杯我干了，给你和你的家人朋友赔个不是。”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那个不可一世凶残至极的邱靖羽居然没生气，反而还跟这个犬族的无名小卒道歉？

而凌故月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接受他的道歉。

“好了，别生气了，小美人，”邱靖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里是唱歌喝酒的地方，不要提那么沉重的话题。”

见凌故月没反应，邱靖羽又倒上一杯酒，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把酒杯递给他。

“来，喝酒，”邱靖羽的眼神里有一丝威胁，“我都主动坐到你旁边了，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啊。”

邱靖羽把手搭到凌故月的后颈，轻轻揉捏着，在外人看来是有些暧昧的动作，可只有凌故月能感受到邱靖羽锋利的指甲紧贴着自己的皮肉，只要一用力抓就能让他皮开肉绽。

凌故月低头暗暗瞪着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了酒杯，刚打算把酒送到嘴里，一旁的萧谨就把酒杯拍掉，酒全部撒在了凌故月的衣服上。

凌故月一回头就对上了萧谨怒气冲冲的双眼，他心里一咯噔，刚想开口解释，萧谨就拽着他的项圈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有那么一瞬间凌故月都被勒窒息了。

“谁让你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的？”萧谨咬牙切齿地警告道，“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忘了？”

“我……咳咳……”凌故月被项圈勒得说不出话。

邱靖羽脸色冷了下来，他冷言劝阻：“放手，你这已经算是虐待了。”

“我只是教训一下我的狗，邱首领上战场杀敌的时候手段可比我残忍多了吧？”

“这是两码事。”

两人都面目凶狠地瞪着对方，气氛已经燃烧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萧谨根本不是邱靖羽的对手，两人动手起来只会是萧谨吃亏。

凌故月挣脱开萧谨的手，他直接把左右两人推开，然后站起来冲了出去。

萧谨愣了许久，反应过来后觉得不可置信，向来听话的小狗居然会做出这种举动。

周围议论纷纷，简直是把萧谨的脸面摔到地上踩，他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哎哟，你的狗跑了，不去追啊，小心被别人牵走了。”邱靖羽在一旁煽风点火。

萧谨本来想追上去，但邱靖羽这番话说出来他又不动了，嘴硬道：“不劳你操心，他很听话也很聪明，把他丢在十里地外他也会自己回家。”

“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有恃无恐吗？”邱靖羽勾起嘴角，“真有意思，萧总你找的这些玩具都挺合我胃口的。”

萧谨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拳头刚抬起来周围看戏的一伙人就冲过来拉开他们，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而邱靖羽还是痞痞地笑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萧谨站在天台的边缘抽烟，脚边已经堆积了不少烟头，他烦躁至极，想不通向来听话懂事的凌故月今晚表现怎么那么差。

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萧谨也没回头，开口质问道：“去哪了？还知道回来？”

“萧哥……”

萧谨微微一愣，他把烟掐灭，缓缓回过头，看到林霜的那一刻脑子有些混乱。

林霜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有一些哽咽：“好久不见。”

“嗯。”萧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好像过得还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也就那样吧。”

“萧哥，我……”

林霜有点难堪，他走到萧谨面前，掀起了袖子，皮肤上的青紫痕迹触目惊心。

“他打你？”萧谨神情变得严肃。

“偶尔，比如工作不顺心的时候……”林霜苦笑道，“平时对我还不错，就是脾气不太好，要顺着他一点。”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跟我没关系。”萧谨转过身，不想再看到那些伤。

谁知林霜竟从后面抱住了他，还把脸埋在他的后背，几秒过后他抽泣了起来。

“我当时是真的没办法，”林霜说话带着哭腔，“我太缺钱了，又不好意思再开口找你要，所以做了傻事。”

萧谨只是沉默，他还没能大度到被戴绿帽还去安慰他。

“我真的很后悔，他不但打我，还限制我的出行，我在他那里和狗没什么两样，那些狼族也看不起我，我经常会幻想，如果我妈妈没生病，我不缺钱的话，会不会我能跟你白头偕老呢？”

“不会，”萧谨斩钉截铁地说，“你当初为了钱抛弃我，那也有可能会为了别的东西背叛我，你就是这样的人。”

“萧哥……”

萧谨扯开他的手，并挪动两步和他拉开距离，不耐烦地说：“没什么事我去找我的狗了，真被别人牵走就麻烦了。”

“我不比他好吗？”林霜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他除了听话还有什么比我好的？”

“多了去了，”萧谨甩开他的手，“多亏了他我才发现有些人还不如一条狗。”

第3章

萧谨找了三层楼，最后是在顶楼尽头的储物间发现的凌故月。

小狗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双眼无神，眼里布满血丝，好像很疲惫。

萧谨蹲下身，捏住凌故月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看着他惨白的脸色，语气都下意识轻了许多：“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凌故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因为我刚才在包厢里的举动？不就拽了你一下，至于吓成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