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丞相要篡位(77)

作者:世顾 阅读记录

再者,也不仅仅是猜测,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有些事情渐渐清楚,自他到了云州城以后渐渐连成了一条线,遮住他的网,好像不止醉离泽这一条,一时说上来是什么心情,却好像也没有慌张的必要。

商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先前的事情发生了,也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依着靳殇冗的性子,现在没有杀了他,当真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纠缠烂打对靳殇冗没有半点用,毕竟这于靳殇冗而言,并不是能让他改变主意的东西,甚至还没有他的心情来的可能性大一些。

至于其他手段,更是没什么用,强取豪夺只会让事情更复杂,对解决问题也没有半点帮助,他对靳殇冗狠一分,那人心情若是好的话,可能不会计较,若是心情不好,便会成倍的还回来,甚至还会和他比一比,谁要更狠一些,这样的博弈,当真不划算。

商沉轻抿了抿唇,将一个方正的小盒子放在了靳殇冗面前的桌子上,睫毛轻掩住了眸中的情绪,辨不出喜怒,只是能依稀能看出些落寞,“陛下不喜见到臣,臣也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只是难得的佳日,臣祝陛下,万世长乐。”

说完也不看靳殇冗的反应,不知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迈步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安静极了,落针可知,忽而有人轻叹了声,不知那人在想些什么。

商沉关上门的时候,隐约能听到房间里的人开了口,“摄政王,日月无忧。”

第九十二章

关门的手轻顿了顿,到底是没有打开,商沉低声笑了笑,他那冷血无情的帝王,也有心软的时候,又怎么会让人舍得忘却。

天上的月色微寒,商沉轻眯了眯眼,有些事情瞒不过岁月,当日子渐渐流逝,总有些东西被慢慢遗忘,也有些东西,通了飘渺,似假如真,不经意间入了人的脑海,让人慢慢的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也不管人愿不愿意接受。

从前些日子开始,便有个声音在晚上不断的提醒着他,他或许不过是旁人的一个碎片,连做主的权力都没有。

这种感觉,当真让人不喜。

房间里的四方盒子突然自己打开了,靳殇冗轻啧了声,这些盒子,是从一个店里来的?

不过这个盒子没有先前那么跳跃,打开以后就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异样,里面躺着的,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求来的护身符,雕工精湛,不过大拇指的指甲盖大小,不同于大多护身符,这个护身符的材质,有点特殊。

靳殇冗懒洋洋的收回了目光,他倒是能看得出来,这是人骨,只是拿人骨作护身符,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动了动手指,分出了抹内力盖上了盒子,内力携卷起来风,将盒子带到了一旁的柜子上,同无尘拿来的那个待在了一起。

收回手指的靳殇冗稍稍沉默了一瞬,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不等他细想是因为些什么,房间里就传来了一阵轻笑声,而后才有人说话,带着些不加掩饰的委屈和哀怨,做足了可怜的样子,“阿余这里好生热闹,枉费人家还花费了半天心血想着怎么样才能让阿余高兴一些,不曾想阿余竟然就先见了旁人,我在阿余这里好没有地位啊,饶是之前也经历了几次,可我的心也还是真的会痛的。”

靳殇冗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却没有要说话的打算。

余封在人面前坐下,撑着脑袋看着靳殇冗,眉眼微垂,说不出的惹人怜爱,只是前提是得忽略那双眸子里不加掩饰的强势和病态的执着“阿余待别人都好声好气的,到我这里就不说话了,好歹我们也算是正经办过仪式的,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们的关系才更名正言顺不是吗?”

“发什么疯?”

余封轻声笑了笑,“哪有发疯,我这说的可都是真情实感。”

靳殇冗轻啧了声。

余封连忙正经了些,“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阿余不同我庆祝一下吗?毕竟我虽然不得阿余恩宠,却也是那深宫里唯一的人,不得尽一尽本分,同阿余一起过?”

靳殇冗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内心平静似死海,也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只是对面的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即使他不开口,余封自己也能说到半夜。

靳殇冗慢条斯理的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你要做什么?”

余封扬了扬唇,从袖子里掏出来个东西,递到了靳殇冗面前。

那是个红色绒的小袋子,也就余封的手指那么长,三指宽的样子,样式算不得新奇,也称不上精致,金线简单的勾出了个元宝的样式,能看得出来绣元宝的人尽力了,只是这绣工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元宝旁边还绣了平安无虞的字样。

靳殇冗懒洋洋的收回了目光,“什么?”

“压岁钱啊。”

回话的人说的理直气壮的,还带着似不易察觉的骄傲,像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靳殇冗沉默了一瞬,是他最近过于安静了,给了这些人他良善的错觉,还是他周围的这些人渐渐猖狂了?

余封弯了弯眼,全然不管对面人的反应,趁着靳殇冗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将东西塞到了人手里,然后伸开了自己的手,“礼尚往来。”

靳殇冗抬眼看了看他。

那人眸中含着些笑意,“阿余家大业大的,不会要短了我的压岁钱吧?虽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只是驱邪避祟,这种彩头也还是要的,我入了鬼道,又这么旧病缠身的,万一那天有什么恶鬼看我不顺眼,要吞了我怎么办?我可还等着阿余下一年的压岁钱呢,阿余也不想让旧识就这么死于非命吧?”

靳殇冗也没有同他争执这些的心思,翻翻找找,递了片金叶子给他。

余封不接,眨了眨眼,“我要铜的。”

“自己换去。”

说是这样说的,靳殇冗还是拿了个铜钱给他。

余封笑了笑,“阿余最好了。”

他说话的同时指尖冒出了些墨气,带着些寒意,将那枚铜钱包裹了起来,等雾气散尽,那枚铜钱就已经被编制在了一条黑色的绳子上,做成了手链,系在了余封的手腕上。

余封活动了一下手腕,衣袖将那枚铜钱也遮住了,他这才又看向靳殇冗,“阿余等下有什么打算没有?”

靳殇冗眯了眯眼,“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哪有刚来就赶人离开的道理?还是说,阿余还想见别的谁?”

余封的话音刚落,就有道敲门声响起。

靳殇冗轻啧了声,“进来。”

雪知推开了门,稍稍顿了一瞬,目光移到了靳殇冗身上,又面无表情的看了余封一眼,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以后,就分出了一抹灵力绑着余封出去了,全程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半点没有让别人插话的机会。

靳殇冗眯了眯眼,也没拦着,房间内终于又安静了下来,瞥了一眼雪知放在桌子上的盒子,他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打开。

不过这个盒子估计也是一家店的,不用他做些什么,那盒子就自己开了,光影交错,似场繁华的梦,将房间照的通亮,暖风轻吹,有树影在房顶摇晃。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又好似不是那个房间,周围的景象同刚才没有半点相似,他好似进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幻境,看了看美不胜收的胜景,有花瓣拂过了他的脸庞,靳殇冗抬眼看了看,睫毛碰落了片花瓣,上方却没有花树,可花瓣落在手中,却是实物,好似有淡淡的花香飘过,不艳也不烈,浅淡随和,那殷红的花瓣飘飘撒撒,落了靳殇冗的衣摆满身,有瓣花趁他不注意,落在了后颈上,融在了肌肤内,没有半点痕迹。

渐渐花瓣落了满地,立于其中的黑衣男子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垂眸看着手里的花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因着那张倾倒众生的面容,让周围的所有都做了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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