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丞相要篡位(78)

作者:世顾 阅读记录

几尾锦鲤竟然是在空中飘游着的,绕着靳殇冗转了转,有条要比其他的调皮一些,趁人不注意吻了吻他的眼尾,又立马跑开了。

靳殇冗抬眼,才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染上了蓝色,似海般深邃,神秘又引人。

花瓣不在落下,那几尾锦鲤也没了踪迹,周围的场景也随之便了起来,光影柔和,并不刺眼,落在地上的花瓣渐渐消失,点点亮意溢满了房间,似是水中的泡泡,而周围也和海底更相似了些,那泡泡碰到了靳殇冗的指尖,啪的破了开,本应什么都没留下,却有颗亮闪闪的星星出现在了哪里。

周围又开始翻涌变化,似水柔又似风轻,有东西在慢慢围着他,靳殇冗眯上了眼,准备用内力屏蔽这些感觉,还没来得及动手,那感觉也已经消失无踪了。

他慢慢的睁开眼,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而周围的景象也恢复成了原样,只有他身上的衣服不再是原来的黑色。

墨蓝色的衣袍不知道是用的什么绸缎,腰处被带子收紧,碎光依在衣尾,连带着一些复杂的花瓣样式,做了臣服之势,

衣袍不只有外袍,相反,还是格外繁杂的一整套,披风略长,在身后垂了地,靳殇冗并没有仔细看,便也没发现那披风上,银色细丝绣出来的锦鲤上,有墨龙盘绕。

窗户大概是被风吹开了,正准备离开的雪知停下了脚步,微不可见的偏了偏头,靳殇冗长穿黑色,不过墨蓝色的衣服也能衬的他皮肤冷白,那衣服的样式算是有些新奇,给他那人唯我独尊的不可一世之上,又添了些矜贵雅致,加上靳殇冗本就身高腿长,背薄腰窄,并不显得羸弱,精致又贵气,难得的无双绝世,“新年快乐。”

靳殇冗沉默了一瞬,“新年快乐。”

指尖轻动,关上了窗。

雪知看了看被毫不留情的关上的窗,琉璃色的眸子终于不再似水般平静,浮出了点点笑意,浅淡到旁人路过都看不出来他同平时有什么变化,星辰作势,花瓣臣服,靳殇冗啊,该有天地福泽,荣光万千。

可惜的是,他想了很久,也没找到有什么,能比靳殇冗更亮眼的,不过,至少这件衣服,没有那么让人失望。

靳殇冗没去管外面的人走没走,桌子上已经没有雪知送的那个盒子了,他将衣服脱下,和无尘他们送到的盒子放在了一起,就睡了。

第二日睡到了自然醒,出门的时候太阳也不过刚出来,早上的风有些刺骨的凉,于他却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也不能那么嚣张,狐狸毛的外披,衣领都是毛绒绒的,靳殇冗立在门口,稍稍倚着门框,微微偏着头。

第九十三章

影不知道从哪儿来了,立在了靳殇冗面前。

靳殇冗抬眼看了看他,轻声笑了笑,“影,你跟了我几年了?”

“十五年了。”

问话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顺才又笑了笑,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思绪,“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

那笑声中并没有多少悦意,却也不似往日带着些凉意,好像还带着些不易被人察觉的叹息。

影眨了眨眼,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将手伸到了他面前,手心里静静的躺着一个玉石的链子,那玉石被人刻成了一把剑,用银链穿了起来,“新年快乐。”

靳殇冗微不可见的扬了扬眉,影往年也会送他东西,大概也是每年的开端,他刚醒来的这个时候,只是去年一年,明明不长,却无端觉得过了那么久。

靳殇冗抬手接了过来,看了看,将链子缠了两圈,带在了手腕上,“新年快乐,你的礼物,我让暗带给你了,只是他昨日喝多了,现在应该还没有醒,等一下去把我两年前得到的那把剑给商沉拿去,还有块麒麟玉佩,拿给雪知吧,我记得还有些个古琴,让余封看看有他喜欢的没有。”

影点了点头,就消失在了原地。

靳殇冗轻声笑了笑,眯了眯眼,也不知道今年是不是真的让人值得期待,又得精彩成什么样子,才能不辜负这么多人的庆贺。

转身想回房间,才发现门旁的窗户上,有个精致的木制盒子。

那下面还压着个纸条,写的是简单的贺词,字迹他也还算认识。

“苏辰。”

空气没有什么波动,也没有什么人出现。

靳殇冗微不可见的敛了敛眉,却也没再管苏辰去到哪儿了。

总归他从来没限制过苏辰的自由,留在哪里都是随他自己的意。

过了年以后的日子并没有平静多久,慢悠悠的日子似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宁静。

刚过了二月,南方就乱了起来。

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南方各地突发水灾,百姓怨道,民不聊生。

靳殇冗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商沉,那人虽然不怎么正经,却也并非无能,摄政王也该尽一尽摄政王的责任了。

不等南方的事情处理完,北方又乱了起来。

先前一个不起眼的小部落突发暴乱,已经影响到整个北蛮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瘟疫。

六月份的时候,东西两方也有了动乱。

虞国自新帝登基以来,头一次出现动乱,且是全国范围性的。

灾害带着毁灭之势袭来,似是要将整个虞国吞灭。

京城都已经将靳殇冗的灾星命格传尽了,就更别提京城以外的地方了。

在宫里的枫彦这几日的日子并不好过,有些个朝臣虽然还是怕着靳殇冗的名声,却更怕躲不过的天灾,谁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不是他们自己,就想琢磨着让靳殇冗给个说法。

只是看在高做在龙椅上的人的时候,便又没了那个胆子。

天灾或许还好躲,惹了靳殇冗,也就和自杀没什么区别了吧。

便一个个的在上朝的时候耍尽了聪明,都想别人先开口。

只是更多数的还能保持冷静,在琢磨着解决办法。

与京城相隔数千米的云州城。

房间的主位上,九五至尊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他周身的煞气已经足够表明这位帝王磅礴的杀意了。

面前单膝跪着几个人,等着听上方人的命令。

“暗。”

“属下在。”

“你去东边地区。”

“是。”

暗领了命令就带着身后的两位属下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靳殇冗和影。

靳殇冗转了转指环,“去把雪知叫过来。”

门口没有脚步声,人却已经进了房间了,“不用叫了。”

靳殇冗抬眼看了看雪知,话却是对影说的,“退下吧。”

影没有回话,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房间里的人并没有急着开口,落下了一片寂静。

靳殇冗忽而低声笑了笑,“国师大人觉得最近的动乱,和朕的命格有关系没有?”

雪知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回他,琉璃色的眸子中映出了男人冷傲又邪肆漂亮的面容,比夜色更甚的黑眸如今浮现了点点笑意,却看不见来源。

那人好似也没有等他回话的打算,“若是因为朕死了那么多人,朕也不是非得活着。”

雪知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琉璃瞳透彻又空明,旁人却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语气平静,却又好像有万般失落,“靳殇冗,你为什么不肯求一求活意?”

他看过这个帝王的残暴,也见过他眸含笑意温柔如光,还曾见过他从容指点朝堂的傲气,又见过他睥睨天下的肆意,却不懂他身上的漠然和疏离。

他是这个天下的主宰,却对这个天下也没有什么留恋,他不求死,却也没求过生。

靳殇冗微不可见的偏了偏头,勾了勾唇,墨色的眸子平静似水,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倘若死国师一人,可以活万生,朕想知道,国师大人是死还是生?”

“死。”

靳殇冗轻声笑了起来,没做什么评价,“天灾不可避,人祸却可知,国师大人认为这次是天灾,还是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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