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丞相要篡位(86)

作者:世顾 阅读记录

幻境中的墨岑占了他的皮囊,商沉有着和他一样的银眸,无尘擅棋擅琴,雪知和无尘,墨岑泡茶的手法又都是一样的,苏辰有着和墨岑一样的容忍耐心,他们几个,本来就是他,如今他都看到他的情了,势在必得也是他的爱给的资本,现在这人倒是怕他不信了,又改名字又换脸的,也是没谁了。

房间门口的人站了半天,活了不知多久的人如今像个小孩子一般有些不知所措,回过神来才发现日暮已至。

而意识海里虽然翻腾的热闹,却没有人说话,他垂了垂眸,才发现神识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融合了。

忽而勾了勾唇,怎么越活越过去了,只是凭那几个神识,远不够让靳殇冗动心的程度。

不过是他的万分之一,虽然到最后也能做到百分之百的爱着靳殇冗,可也不过只是他的万人之几。

靳殇冗不是个会将就的人,倘若他多了些什么让人不喜的坏毛病,靳殇冗这个人是不会再要他的。

于他而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那些沾染了些旁的性格的神识碎片入不了靳殇冗的心,所有的容忍只是因为他才有的,即使这个人并不记得前世,也不能确定他的存在,靳殇冗依旧没将他完全忘了。

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这些日子已经因为靳殇冗和那沾了他的名字和躯壳的神识碎片亲近吃味了好几个月了。

靳殇冗生于幻境,经历却是当年的,虽然出入有些多,而那沾了他的名字和躯壳的神识碎片也就相当于当年的他,所以他们之间的纠葛本就是不可避免的。

房门又被打开了,靳殇冗抬了抬眼,那人将准备好的饭菜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容貌依旧出色,却是一张熟悉的脸,靳殇冗轻扬了扬眉,倒是听劝。

“公子叫什么名字?”

那人抿了抿唇,“墨岑。”

靳殇冗轻声笑了笑,墨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说什么。

靳殇冗也就没再逗他,“那幻境碎了?”

“没有,有人想用那个骗自己,自然不会让它碎了。”

“我们那时候,有叫醉离泽的吗?”

他留了点意识在靳泽安身上,一个月的期限早就过了,只是并没有查出来醉离泽的身份。

墨岑屈指探了探碗边的温度,确定不会太烫以后才用勺子喂到了人的嘴边,“等你伤好了以后再查这些事情。”

靳殇冗沉默了一瞬,“我的手没坏。”

墨岑微不可见的抿了抿唇,“手也刚好没几天,过度劳累可能会旧疾复发。”

他说的一本正经的,像是确有其事一般。

靳殇冗浅眯了眯眼,他这二十多年严格说来,其实也不算是轮回,就像是做的一场太久的梦,醒来的时候沾了些疯子习气,只是墨岑应该是没变的,那几个神识虽然性子都有些极端,和他相处的时候其实都能自己压制住,先前他只当是那几个人无聊,多出的敷衍,现在才算清楚,那只是本能,就算融合,也不会影响到墨岑。

那这人的性子如今算怎么回事?

墨岑没等到靳殇冗的反应,也不着急,只是似是连发丝都染上了些落寞委屈。

靳殇冗无语了一瞬,张口咬住了勺子。

那人扬了扬唇,悦意冲散了委屈。

靳殇冗算是看明白了,先前不染尘烟的人,如今多了不少小孩子的心性。

第一百章

“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墨岑抬手碰了碰遮眼用的纱,“眼睛是前些日子才融合的,还见不了光。”

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有些事情未必要说的那么清楚,他也不想将过去的细枝末节当成故事来讲,他等到了人,这便够了。

靳殇冗微微偏了偏头,没多问些什么。

墨岑没有要说的打算,他也不必追问些什么,总归知道他受过的苦,言语再多又怎能比过他的情深意久。

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靳殇冗耐着性子老老实实的吃完了饭。

记忆融合,墨岑知道靳殇冗先前的性子,却不记得靳殇冗有什么好好吃饭的时候。

靳殇冗眨了眨眼,墨岑将碗放在了一旁,“要洗漱休息了?”

“不急。”

“你的腿还有两个月才能好,这两个月不要乱动。”

靳殇冗懒洋洋的应了声。

墨岑忽而笑了笑,“用不用我弹弹琴给你打发时间?”

靳殇冗抬了抬眼,“好啊。”

房间里渐渐有琴音响起,灯火摇曳,床上的人已经不知到什么时候睡着了。

墨岑似是有察觉一般抬了抬头,只是手下琴音未停,有浅风吹进了房间,细纱随风轻舞,明明是同先前没有半点相似的摆设,却恍如当年,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弹着琴,床上的人不等一曲结束就睡着了,后来只是他一个人弹琴,曲音终了,抬首才发现周围空无一人,万籁俱寂,只剩风响。

好似做了个较长的梦,醒来的时候,那人依旧在他身旁。

轻抿了抿唇,如今轻风依旧,人也是当年的人,曲却是新曲,他不会再给人离开的机会,而他们也该有新的岁月无恙。

好似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曲子再长也会有结束的时候,墨岑起身走到了床边,掐了个咒给靳殇冗清洗了一下,又给人将杯子盖好,灭了灯才离开房间。

神明入世便不会记得自己是神,靳殇冗也不记得他曾经是上神,便不通这些术法,只是他同旁的神不太一样,那些神为万生,他却只为了靳殇冗一个人。

不是说神必须得救万生,而是为了万生而死的人终成神,也不是说魔族生性喜恶,而是坏事做尽了的人才成魔,天生神魔并不多,而且无情无欲与世无争,他们同万世并不在一个界面。

至于他,执念即深,不问神魔,那人走后,独留他一人疯魔似鬼,后来他走完了虞国,死在了北蛮,靳殇冗曾在北蛮去过的禁地,便是他死的地方,那里天蓝的有些瘆人,只是临死之际踏入了神界,成了只为靳殇冗一人的神。

没人知道,他其实已经死了万次了,每个界面都会有他真实的死亡,幸运的是,如今他的执念有了果,能平往日似海忧。

无忧的岁月总是要比其他时间过的快一些。

靳殇冗能下地走路以后,也没怎么出去转,墨岑在的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其他人,宫殿也大的出奇,外面也没什么有趣的东西。

夜色布满天空,带着凉意的碎星微闪有些惹眼,靳殇冗在院子里坐着,天上繁星似明珠,孤月高挂,美不胜收。

墨岑将酒放在了靳殇冗面前。

靳殇冗扬了扬唇,前些日子墨岑总是以受伤为由不让他喝酒,久而久之,他也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烈酒伤身,少喝为好。”

“尽兴而为,何必顾虑。”

墨岑先前便不喝酒,他不喜欢酒的味道,也不喜欢酒后失控的可能。

靳殇冗也不强求,只是墨岑拿来的酒也不是什么烈酒,带着些浅香清甜,远不到醉人的程度。

身旁的人偶尔从书中抬头看他,见他没什么不舒服的才又收回了视线。

墨岑眼上遮眼用的纱已经摘了去,漂亮的银眸天地罕见,不同于先前的平静似水,如今那双眸中溢着的,是散不尽的缱倦柔情。

靳殇冗弯了弯眼,忽而轻声笑了笑,“我用的那把剑没丢吧,过过招如何?”

墨岑抬手,光影浮过,那把漆黑的剑就静静的躺在他的手里。

靳殇冗抬手接过转了转,墨岑却没有动,“我的剑煞气太重,就算了。”

靳殇冗微不可见的偏了偏头,说起来,他如今的杀招都是在一次一次的实战中学的,先前的招式却都是墨岑教的。只是墨岑也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动手的性子,他之前也见过墨岑的剑,通体玉白,没有半点杀气。

墨岑抬了抬眼,见靳殇冗有点兴趣,就将自己的配剑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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