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丞相要篡位(87)

作者:世顾 阅读记录

靳殇冗眯了眯眼,他能认出来那剑还是当年的剑,只是玉白的剑身如今染了些嗜血的红色。

轻啧了声,他轻点脚尖,在五步外站稳,剑刃划过夜空,没有杀气,简单的英姿凌厉,夜色为背,月光作势,他是落入世间的惊鸿,亦是繁华的一场梦。

墨岑试了试琴音。

乐舞相合,如幻如梦。

剑刃忽而从墨岑面前划过,那人只是抬了抬眼,剑气揽断了一根发丝,没入了后面的地,银眸中波澜不惊,还有点点的笑意。

琴被他收了起来,黑衣的俊美男人顺利的将他压在了地上,墨发与银丝交缠。

墨岑轻声笑了笑,磁性的嗓音扰的耳朵有些痒,“醉了?”

“没。”

他身上还带着些酒的味道,掺杂着身上的冷香,黑眸里藏着无边笑意,可醉人心。

软热的唇碰到自己的唇的时候,墨岑还有一瞬没反应过来。

靳殇冗像是并不意外身下人的反应。

两个月多了,墨岑还是在怕些什么,像是在担心这只是个幻境,又像是不觉得他是个真的人。

靳殇冗撑起了身,身下的人还像是没回过身来一般,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靳殇冗轻扬了扬眉,“醉了?”

墨岑不答,只是还是看着他。

靳殇冗轻声笑了笑,想起身坐好,衣袖却被人拉住了,墨岑并没有太用力,却也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有种孩子般的执拗认真。

靳殇冗捏了捏人的脸,那人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似是想将这副样子刻在骨子里。

靳殇冗用手替换出了自己的衣袖,“真醉了?”

这酒量,过份了些吧?

本来也没指望墨岑会回他,结果那人歪了歪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弯眸笑了笑,眸子中映了些浅光,携带着似水的柔情,掺杂着入骨的缱倦温柔,藏住了眸底的无边孤寂,比月光多了几分心动,又比灼日多了几分内敛,“想你了。”

靳殇冗微微愣了一瞬,似是原本空荡荡的地方都有了心脏跳动的意思,这个情绪内敛的人,如今多了些撩拨人心弦的本事,轻声笑了笑,“一点酒都碰不得?”

墨岑没回话,有些迷,他本就不喜碰酒,后来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就一滴酒没在沾过,思念何必强忘,他曾清醒着走过每一个想念的时刻,如今走不出这人的笑眸。

靳殇冗没有见他醉过,墨岑先前没有失态的时候,这个出尘的人总是有些与世隔绝的漠然,带着些运筹帷幄的从容,如今这样,当真难得。

靳殇冗弯了弯眼,“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墨岑眨了眨眼,稍稍回过来一点神,看了看月色,辨了一下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

“还认得路?”

“认得。”

靳殇冗微微偏了偏头,“去哪儿?”

墨岑用掌心拍了拍太阳穴,“不远。”

他将人抱在了怀里,不过一瞬的时间就到了。

靳殇冗轻扬了扬眉,确实不远。

醉酒的人还没有清醒的意思,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靳殇冗也没再管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们如今在的应当是天地自然演化出来的胜景,星幕与地线相连,水中盛着月色,装着星光,天地幽幽,有些点点亮意在空中飘舞,几丝雾气似仙飘渺。

好似真的踏入了空中,和星月为友。

“这是什么地方?”

墨岑抬眼看了看四周,已经清醒了一些了,“我也不知道。”

靳殇冗回头看他,眸中浮现出些笑意,“怎么发现的?”

“忘了,只是记得你喜欢夜色,偏爱星光。”

靳殇冗弯了弯眼,唇被刚清醒没多久的人吻住了,那人动作温柔,又有些不易察觉的强势。

他曾以为岁月不久,等待不难,等时间无线的拉长,他们总有再见的时候,可后来他见了漫山烂漫,遍地惊鸿,偏头想说些什么,才惊觉身边已日日无他,方知这天地山河,治不好相念入骨。

“靳殇冗,这天地山河做媒,我以我生生世世为聘,心心念念为契,陪你世世年年好不好?”

漂亮的银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靳殇冗沉声笑了笑,“好。”

他收回视线的时候,眸光不自觉的扫到了墨岑的脖子,这人的衣领通常都比较高,刚才因为他的原因乱了几分,这才让他看到了墨岑脖子上的链子。

墨岑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怎么了?”

靳殇冗扬了扬唇,“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

第一百零一章

那个项链是他先前用一些秘法做的,有他的一滴心头血。

他指尖点了点那项链上的黑色石头。

有光影闪过,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红衣张扬,眸中含着些亮光。

墨岑愣了一瞬,他当然认得出来的人是谁,有人喜穿红衣,肆意又夺目。

靳忱安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最后与靳殇冗对视了一瞬以后笑了笑,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当年是留了些东西陪着墨岑的,如今的他或许不会,但是当年的靳忱安,做不到那么绝情,看来墨岑是到今天才知道。

“墨岑,你该有那个信心,认为我是爱你的。”

墨岑抿了抿唇,是有这个理,神明不与世争,动心即许钟情。

他爱靳殇冗,也信靳殇冗对他的情,大概是还没缓过来,总担心这是一场终会结束的梦,失而复得以后的欢喜,压不住心底蔓延的忧恐。

靳殇冗轻啧了声,也不强求他能立马安下心,总归未来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何必慌张。

银色的眸子染了些笑意,亮闪闪的,靳殇冗打量了两眼,这人好像酒还没醒。

高山上的寒雪化成柔和的水,总是免不了动人的,银眸中的光彩给人减了几分疏离,多了些缠绵的岁月无忧。

靳殇冗抬手碰了碰人的眼尾,那人轻眨了眨眼,黑眸中浮现出些悦意,“该回去了吧?”

墨岑点了点头。

靳殇冗举了举两个人牵着的手,“走回去吧,我记得路。”

墨岑轻声笑了笑,“好。”

这天地山河盛世,远没有身旁的人给的愉悦来的心安。

走回去也没有用多少时间,靳殇冗将人送回了房间。

那人眨了眨眼,“你要丢下我?”

靳殇冗轻扬了扬眉,他们两个这两个多月是分房睡的,有人总觉得要在有一个正式名分之后才能亲亲抱抱,今天晚上,算他单纯调戏。

总归不能和醉鬼讲道理,他也不打算今天晚上趁人之危,“没要丢下你。”

墨岑不自觉的偏了偏头看着他,弯了弯眼。

他虽然没有全然清醒,只是也还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脑子也有些不受控制,却也没打算要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这个人。

他清楚那几个神识染上的脾气,也知道他们身上滋生的恶念,那些个神识都有自己的偏执,只是不足以影响他。

先前有人同他说过,神明不会产生恶意,又或者说是,不会产生恶意的才有资格成神,他们少有七情六欲,但有最简单纯粹的爱,大爱小爱,各有各的坚持,他们跳不出因果轮回,躲不开报应不爽,只是他们身上也少有因果,融于世间,又与世无争,自然少了许多纠缠。

天性不会让他们有伤了他人的想法,也少有什么道德礼法来约束,倒不是说那是他们的特权,只是清醒又自制的人,又怎会需要什么条约约束,倘若没了礼法要求便作恶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成了神呢。

他不清楚自己如今是什么情况,毕竟他似乎也有不太明显的强势,或许有一天也可能会发展成偏执,只是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对待靳殇冗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因为他不想违了靳殇冗的愿,从始至终,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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