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深处无怨尤(24)

店小二显然被李崇傲的气势吓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见状,陈平知道自己必须帮主子善后,更重要的是

“店小二,我家主子急,请不要在意。着一锭银子就送给你压惊!另外......”

店小二看到黄沉沉的金子,眼睛都亮了,立刻忘记惊吓,兴高采烈地说着“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您直说,我照办。”

“这是不麻烦。这里三锭金子,从今儿个起,我家主子还有那位姑娘就要住在这套房里,另外请告诉掌柜,后院的房间我们都包了,不要再让任何人住到后院来。还有请客栈派个人专门负责照顾我家主子,我主子随时有吩咐,你们随时照办。”

“没问题,这是当然的!”

“还有,要是有人问起,是不是有我主子长相的人住进客栈,你只道应该怎么说吗?”

“知道,就说没有!”店小二机灵。见得世面多,知道房内那男人非富即贵,很多有钱人家的人都有这顾忌的

“很好!我先谢过了。”

店小二下去了,陈平走进房内,看见李崇傲忙着照料杨慈云,他将她安置在床上,用厚重的棉被包裹住,发现她还是不停发抖,所幸连自己也派上用处,由自己亲自将她抱住。可是他早已经全身湿透,不可能给她温暖。

他急嚷,“来人--来人--”

陈平立刻上前,“殿下!”

看着他,“取火炉来,快!取火炉来!”

陈平立刻道外头唤来店小二帮忙,自己则事不宜迟,想说就不再通报,直接去找大夫--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将大夫请来。

店小二端来火炉,房内顿时温暖许多甚至还拿来许多干净的毛巾,然后退了下去。

李崇傲则乘此机会为妻子卸下衣衫,为她擦拭身体,看她全身湿透,身体又冰又冷,自然不好受。

而这一身湿透的衣裳,自然是不能再穿回去。

这时,店小二友自作聪明拿了一些女人的衣服来。想来陈平那锭银子,果然已经发挥功效了。

一刻钟过去,杨慈云安安稳稳的躺在被窝里,双眼闭紧,沉沉睡去了。可是她的身体依旧发烫,李崇傲完全没有办法。

就算是盖着厚重的被褥,就算自己已紧紧地抱住她,都无法让她的身体暖起来,她不停喘息着,全身发抖,甚至紧咬嘴唇,都沁出血来。

李崇傲低吼,“云儿,放松,不准咬着自己。”

可是昏睡的杨慈云听不懂,还是痛苦的用自己的牙齿咬着自己;李崇傲担心她伤了自己,扳开她的嘴,将自己的手指伸进她嘴里。

李崇傲眉头皱也不皱,尽管手指已经流出血来,依旧不退。

要咬就咬他,是他让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他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他该死,所以她不准咬自己,要咬就咬他

“主子,大夫请来了......”陈平带着一个年约七旬的大夫,进了房间,来到床畔,立刻看到这惊人的场面--杨慈云咬着李崇傲的手,留出来的血几乎将雪白的被褥染红。

“主子,快放开......”

“不,就让她咬,我总不能让她伤了自己......”

陈平不知如何是好,那名大夫也是,反而是李崇傲赶紧出声,“大夫请来了,就快为云儿诊脉,还发什么愣?”

大夫赶紧上前为昏睡中的杨慈云诊脉。

只是杨慈云全身发烫紧绷,手也不停颤抖,让大夫难以确诊病况。“这样不行!”大夫从袖袋里拿出一包针,“这位姑娘全身抽搐,这样子还没确定发生了什么病之前,恐怕自己就先抽断了筋派,况且这样咬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先动针,让姑娘全身缓和下来。”

大夫从袖袋里找出一根看起来相当惊人的长针,就对着杨慈云的心窝就要扎下去。

李崇傲见状大急。“不可以!伤到云儿怎么办......”

老大夫很无奈,“请公子相信老夫,这位姑娘的病症不严重,无非染了风寒,但这样全身抽搐,可见姑娘内心焦虑,无法放松,这样子除了可能抽断筋派,也可能让她咬到舌头,伤了自己。”

李崇傲还是不愿意,可是老大夫还是下了针,这一针刺进了杨慈云的胸口,杨慈云当场痛哭大喊,冷汗直冒,同时也松开了咬住李崇傲的手。

“不--”

李崇傲眼眶湿透,痛声怒吼,原先几乎要出手教训那位老大夫,可是他亲眼看见,杨慈云扎了这一针,竟真的乖乖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不再挣扎,也停止咬唇。

陈平欣喜,“主子,老大夫说的没有错!长......”差点叫出长公主,赶紧改口,“杨姑娘已经安静下来了。”

李崇傲定睛一看,杨慈云真的已沉沉的睡去,相较于方才不安挣扎的摸样,现在明显缓和许多。

老大夫很满意,“现在老夫可以诊脉了!”

而看到杨慈云安静了下来,李崇傲也不敢再阻止大夫。

大夫坐在床沿为杨慈云把着脉,整整一刻钟,大夫一句也没说,李崇傲忧心等待,他好着急,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经过这七年,他竟然如此懦弱,一点风吹草动也发法承担。

末了,大夫将杨慈云的手放回被褥中,自己拖退到了一旁的桌子,开始开药方。

李崇欢也跟上,急急的追问:“大夫,我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夫人感染风寒,寒气进了五脏六腑,是病得很重,但这不是她不安的原因。老夫认为,令夫人有心病,她的内心焦虑、惶惶不安,像是在忧心着什么,这开药只能治身子,不能治心病。但不管如何,我先开药方,连续三日昼夜服用,先去风寒,其他的再说了。”

李崇傲满是感谢,深深鞠躬,“感谢大夫......救我妻一命,方才若有冒犯,请见谅。”

挥挥手,不在意,老大夫跟着陈平走了出去,由陈平负责拿药。

这时,陈平跟老大夫说:“大夫,深夜请你出诊,真是过意不去,这是一点意思,请收下。”又是一锭银子,“另外,今夜出诊一事,亲您绝口不提,我家主子会感谢您。”

点点头,知道今夜他出诊的这个姑娘,以及那名男子绝非等闲之辈。

陈平送走了大夫,前去拿药,再命人煎药,当他在回到房间内时,天已大白,,一夜未归,宫内不知是何情况?

但见到李崇欢坐在床边握着长公主的手,口中喃喃不知在说什么,着黑夜是过去了,但就不知这分离七年的苦难夫妻,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天明?

李崇欢暂时将杨慈云安置在那间客栈,考虑到她的大病,短时间内恐怕无法移住它处,只能暂时呆在这里。

她昏睡了三天,这三天,药都是李崇傲一口一口喂她喝下,连续三天,昼夜如此,李崇欢侍奉汤药必定躬亲,不假手他人。

老大夫的药方果然神灵,妻子身体不再发烫,脸色不再红的惊人,紧绷的身体也渐渐缓下,更不再咬着自己,他心里的大石也渐渐放下。

想起这段时间,他几乎都呆在这里,不肯离去,只要他有一丝的不安、一丝躁动,他就紧紧的抱住她、安抚她,在她耳旁说着许多的事情,说着当年,说这两人共同的记忆,说着他这七年的痛苦,点点滴滴都告诉她

陈平很无奈,眼下时刻是不可能请太子回宫的,事实上,李崇傲也明摆着拒绝离开,他只好假传太子口谕,禀报皇上称太子离京,视察邻近地区的驻军防守。

皇上对太子深信,自是不疑有他。

反倒是捏了谎的陈品很是过意不去,但现在又能如何呢?长公主竟还在人世,太子那活过来的神情让人不忍浇冷水。

这七年,他是太子殿下身边最近的近臣,陈平知道太子殿下对长公主的一往情深--这七年来太子心灰意冷,若说还有什么支撑着他,自始对天下百姓的责任,自始对皇上、皇后的孝敬,对弟妹的扶持,对几位世子与郡主的抚育,而这些,说来心酸,都是当年长公主殷殷期勉太子殿下应该尽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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