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小狗(46)
他轻轻说:“但是不值得,濯尔清,我不值得。”
“你刚刚想做什么?”他越说越快,声音在发抖,“你想叫我念出咒语,将你当做灵奴,夺取你身上的灵力,再借你的神魂巩固自己吗?”
“你知不知道对那些世家大族来说,只有低贱的奴隶才会做这样的事!”
那时候,宁裕空便是借着双元定灵丹,叫他替受蛾蛊之苦,再从他身上取走灵力——
只是方法更简单粗暴罢了,他总是先感到自己变得健康,又被抽走灵力,虚弱下去,反反复复……他又怎么能再修炼入道!
在宁家,除他之外,尚有许多别的“自愿”的人,吃尽苦头,供其他大族弟子取用灵力。
说好听些,他是五少爷,那些人是自愿的陪练,说难听些,不过都是没有选择的奴隶,另一种意义上的炉|鼎。
他一股脑,仿佛发泄般讲完,看向濯尔清:“所以仙首,你何苦自贱,我一介凡人,死了就死了。不值……”
“值得。”
宁祐的话被打断,他愕然地去看濯尔清。
对方拉过他的手放在心口,如同上次在禁地一般,看着他的眼睛重复:“我说,值得。”
“如若可以,过往此时,所有痛苦,我愿以身替之。”
他说得那样坚定,那样自然,仿佛濯尔清要替宁祐品尝痛苦,是天然的道理。
宁祐哑口无言,过了一会道:“为什么……”
濯尔清深深看着他,问他:“我的理由,你不知吗?”
第20章 用漫长的熬煮将宁祐熬软、熬甜。
我不知吗?我知道。
无论是玄枵还是濯尔清, 总是在用行动、用言语直白地告诉他答案。
他们说,你值得的。
他们说,能听见心声的原因, 既不是因为我们中有一个人是个哑巴, 也不是因为我们中有一个人是心怀怨念的死人。
宁祐抬头。
濯尔清仍然安静地看着他, 眼神柔和,有一种让他镇定下来的力量。
就是面前这个人, 说要承他之痛,说希望他永远快乐。
宁祐终于闭上眼,在黑暗中凑上去,吻住对方:“那就……那就救我。救救我。”
有人揽住他,“嗯”了一声。两个人都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
之后的事情好像就不再受控。
濯尔清无疑是个温柔而专注的人, 在床上时也并不急躁,慢条斯理地接吻,慢条斯理地安抚, 像是温水煮青蛙。
用一场漫长、温吞、绵绵不断的情|事将宁祐熬软、熬甜,熬成一滩融化的糖水,熬到他沙哑的嗓音像是加了蜜。
“双元定灵,以彼之身, 以我之神,结神定契。”
濯尔清的声音似乎仍然从容不迫,却带着喘息,从身后垂首与他十指相扣, 一字一句郑重地念着咒文,像是一种永不改变的盟誓。
宁祐浑身上下都是红的, 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却只能被毫无容赦地定住, 断断续续发出声音。
濯尔清手指碰了碰他的耳朵,亲昵地凑近他,感受他的颤抖,似乎笑了一下,但话里依然是温柔而安抚的:“跟我念?结契之后就好了。”
“结、结契根本不需要这样……”宁祐被熬得黏黏糊糊、一团浆糊的脑子终于又开始运转,他喘着气说,把自己埋在柔软的被子里。
当时他和宁裕空结契,分明就只有吃药、抽血、画符而已。
“不一样。”濯尔清说,吻他耳朵尖,“……不一样。”
“念罢,念完就快结束了。”
宁祐信了他所说,侧过脸看着他,慢慢重复了一遍。
下一刻,浑身忽然传来闷痛,仿佛揉开淤血一般,只有揉开了,伤口才能好。
他闷哼了一声,仿佛反应不过来一样:“什么?”
濯尔清抱住他,手指按在他腹部,闭上眼,神魂力量顺着丹田侵入,围绕着里面那个破碎的、闭着眼的小人。
宁祐觉得古怪极了,像是被人隔空揉了又揉,要把他的神魂揉成乱七八糟一团——
这不就是之前玄枵初见时干的破事?!
但他那时还是小狗,没有如今这样羞耻。
濯尔清温温柔柔和他接吻,动作却是截然相反,与他神魂交融。
与此同时,宁祐身上的伤痕开始逐渐愈合、消失,最后……那一串沉重的枷锁也断裂消失。
成功了。
濯尔清线松了一口气,又因身上突如其来的疼痛皱了皱眉,面色不变,俯下身继续。
“不是说、骗子……”
宁祐要躲,被拉回去,只听见濯尔清的轻笑。
……
宁祐已经忘了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只知道自己终于睡了一个沉而安稳的觉。
没有做梦、没有回忆、没有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