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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番外(81)

作者:七十五一 阅读记录

“康定三十四年,白袍军主帅贺骁蒙冤而死,七千将士血染渡军峡。”新帝的声音冷冽如霜,“今查证,此案系赵恒、安岁华勾结突厥所为,罪证确凿。”

他抬手,侍从捧上一卷染血的军册。

“白袍军忠魂未散,朕今日,还他们一个清白。”

殿内寂静一瞬,随即,以宋敛为首的武将齐刷刷跪地,声震殿宇:“陛下圣明!”

二十年的血债,终于偿还。

东方既白,晨光微熹。

贺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宫,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敛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他腰间玉带,繁复的龙袍如花瓣般层层剥落,最终委顿于地。

“累不累?”宋敛温热的手掌贴上贺愿后腰,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按着紧绷的肌肉。

贺愿抬眸,眼尾还带着未散的倦意:“登基大典倒不累,倒是昨夜某人……”

话未说完,眼波已横。

宋敛低笑一声,将脸埋进贺愿颈窝轻蹭:“好阿愿,饶了师父这回。”

温热的鼻息拂过肌肤,惹得贺愿耳尖微红。

“说正事。”他以指抵住宋敛胸膛,稍稍拉开距离,“封陵王的丧仪准备得如何了?”

谢雪尽抱着必死的决心,饮下的见山红足以致命,那日偏殿内弥漫的血腥气至今萦绕在二人记忆里。

“按制与景帝合葬皇陵。”宋敛指尖缠绕着贺愿一缕发丝,“史官们会记得,他始终是谢止的好弟弟,大虞的封陵王。”

贺愿望向窗外天色:“玄武国那边……”

“第七封国书今早刚到。”宋敛把玩着爱人修长的手指,“华系舟怕是要在大虞长住了。”

贺愿轻笑出声:“无妨,虎符既已送回,由他去吧。”

“陛下好生偏心。”宋敛突然捏住他下巴,佯怒道,“朝政问过,诸侯问过,连他国太子都问过,怎么独独不问臣?”

四目相对,贺愿望进那双含笑的眼眸:“六月初六的婚期,小侯爷可准备好了?”

“什么?”宋敛手上力道一松。

“昨日你去兵营时定的。”贺愿被扑倒在锦褥间,宋敛的吻落下来。

“我要你骑着照夜白从朱雀门入宫。”贺愿在缠绵的间隙喘息,手指插进对方散落的发间,“着宋帅甲胄,佩将军剑。”

就像那年出征,万人空巷高呼“恭送镇北将军”时的模样。

凤冠霞帔不是困住苍鹰的借口。

他的将军合该永远骄傲,如同北疆不落的太阳。

大婚当日,宋敛终究还是穿了婚服。

只道是“沙场铁衣,怎配迎娶心上明月”。

殷红交领间,那枚逾制的羊脂玉环悬得张扬,倒似故意要惹人非议。

美其名曰,此乃与陛下的定情信物,合该叫天下万民共赏。

宋敛勒马立于朱雀门前,忽觉掌心微潮。

在官场浮沉数年的宋小侯爷,竟在婚服广袖下颤了指尖。

“哟,小侯爷这是怕了?”裴郁笑着递上缠金马鞭。

宋敛望着宫门内望不见尽头的红毯,喉结滚动:“比第一次带兵还慌。”

华系舟和谢闻知趴在城墙边上。

谢闻知晃着手中的折扇感叹道:“可惜了,陛下如此天人之姿,偏叫宋敛独占了……”

华系舟一脚踹过去,谢闻知闪避不及,屁股上多了一个脚印。

“你大爷!”谢闻知跳脚骂道。

“你大爷。”华系舟已挽起袖口:“今日不打得你哭爹喊娘,本宫这太子便白当二十一年。”

一旁宋乘景默默将云晚寒护在身后,袖中暗器已滑至掌心。

“来了!”沿街茶楼突然爆出欢呼。

宋敛抬眼望去,贺愿着帝王婚服立于丹墀之上,腰间玉环在正午阳光下泛着荧光。

礼炮震落梧桐花雨时,宋敛突然策马疾驰。

照夜白踏碎满地金箔,惊得礼官手中婚书飘落,被随后赶来的华系舟笑着接住。

“赌赢了。”这位玄武国太子对身旁目瞪口呆的谢闻知低语,“我说过宋敛绝不会按章程来。”

礼乐声震,红绸翻飞。

宋敛纵马直闯,惊得礼官们慌忙避让,连声高呼“不合礼制”。

可他却充耳不闻,照夜白长嘶一声,前蹄高扬,在御阶前生生剎住。

贺愿立于高阶之上,冕旒垂珠微晃,眼底却漾开一丝笑意。

“阿愿,我来嫁你了。”

哪有人嫁人愣是做出了一副抢婚的架势。

贺愿负手而立,嗓音清冷中透着一丝揶揄:“宋卿,朕的婚书都被你吓掉了,这礼数,是不是该罚?”

宋敛翻身下马,广袖一甩,单膝跪地,却仰头直直望进帝王眼底:“臣知罪,但……”

他唇角一勾,指尖轻抬,竟当众勾住贺愿腰间玉环:“臣今日是来讨名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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