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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番外(395)

作者: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

要赌吗?

秦灼手心黏了一层汗。

但事关秦温吉,他实在不能迟疑太久。

半晌,秦灼冷声说:“信物。”

冯正康轻轻吞咽一下,“信物都是双娘自己贴身收着,我并未……”

“这样。”秦灼有些讥讽。

冯正康声音略带焦急,“但她同我讲过,是一只七叶黄金耳珰,是甘夫人曾经做掌祭时妆扮灵妃用的。她若怀疑我,怎肯轻易告知?”

秦灼却问道: “为什么背叛南秦?”

“我没有!”冯正康急声道,“文公对我家有大恩大德,南秦儿郎,安敢叛之?”

“那为什么要脱离灯山?”

冯正康双唇剧烈颤抖,好一会才说:“我觉得灯山……走歪了路。”

“众人皆醉君独醒,好自量。”秦灼冷笑一声。

冯正康揣测他身份后突然减了气焰,秦灼观其反应已有半分相信,但没有缓和口气,继续逼问道:“你和已故七宝楼监造李四郎交从甚密,他骤然暴死,你怎么说?”

“此事与我无关!”冯正康面露急色。

“证据。”秦灼说,“灯山没有和郡君取得联系,你叛出灯山,却一直用脂粉和阿双传递消息,李四郎也常到你这边买胭脂。没有说法,谁能信你?”

冯正康艰难道:“我和李四……是另有其事。”

秦灼没有打断。

“小秦淮安插人手,一部分走的是太平花行的门路。”

“账簿在李四郎私宅里。”秦灼点点头,“我已经拿到了。”

冯正康看向他,“那并不是花行买卖。”

***

阮道生没有带刀,换了张崭新的假脸,迈进太平花行。

如今天气寒冷,鲜花多是各色梅花,一抱一抱地摆在门口。花行屋梁矮,里头却宽阔,走进去是一群剪花插枝的女孩子。

劣质脂粉气浓得很,阮道生不免皱了皱眉。

瞧着像正经营生,但哪里都透着古怪。

他挑了几枝梅花,一路边挑边往里走。一个皂衣小厮跟上来,鬼头鬼脑地问:“郎君想挑什么色?”

不是问挑什么花。

听着像行话。阮道生只道:“我不太懂,有什么色?”

他这话一出,那小厮顿时不着痕迹般说:“您瞧这几枝,这时节的素心梅和虎蹄梅最好,都是从青龙山新折新插的。要香还是论磬口梅,朵也大瓣也圆,只是更娇嫩,得留心伺候着。”

还真一五一十讲起花来了。

这种迎客的阮道生见多了,当即已经心里有数:这花行还做别的买卖,方才那一句就是暗语。他对不上,迎客的便将他做寻常客人招待。

他面上不显山水,还真仔仔细细挑起花来。

瞧他往里走,小厮也跟着。后头有间院子,却没有门来连通,阮道生问:“后头也是花货?能去瞧瞧?”

小厮堆笑道:“哪里,后头是人家肉铺的屋子,和咱们不搭边。”

肉铺多是在闹市沿街买,这边却窝在巷子深处。

不正常。

阮道生点头没多说,买了几枝梅花走了。

他从街上绕了一会,将花枝随手插在人家屋檐上,便飞身翻入后墙,身形隐在排屋后。这地方很难藏人,他却极有经验般,隐蔽得看不出马脚。

门轻轻一响。

几个男人走出来,戴帽子整衣襟,面色餍足,正哈哈笑着。那门虽立即关闭,阮道生还是隐约闻到了气味、听到了动静。

那点疑影落到实处。

他想到那本奇怪的账簿,豁然开朗的同时,后心一阵发寒。

账上交易的根本不是花品。

是女人。

***

“太平花行是个暗娼,也是牙行,建了有些年头,消息四通八达,天南地北的生意都有。那本账簿上的交易……花种是雏儿,鲜花是年轻的,这里头的女孩不比青楼,还能说几句话有几分面子,叫人拐进去卖进去,就是被人作践的。”

这就是为什么花种比鲜花还要贵,为什么鲜花可以远送南北。

秦灼声音发紧:“为什么要走这种路子,出了什么事?”

“自文公薨后,朝廷严禁秦人入京,年年都要派人清剿。小秦淮有一次差点露了,还是红烛出面,这才周旋过去。但也是那一回起,红烛不肯将主要人手全压在小秦淮了。”冯正康哑声道,“文公当年的灯山据地是在行宫,老人死的死散的散,这些年才有了小秦淮。也有做雅妓的,少,但怎么说全是自己人,不会吃太大的苦头。可小秦淮局限在京城,文公去后,少公和郡君在王城备受折辱而难脱囹圄。红烛便搭上了花行,要做一个四通八达的消息网。”

“花行是外来的路子,做暗娼,他们那边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只当是红烛要赚钱卖女孩子。小秦淮再赚,多少也是在官府造册,都要交税。暗娼好啊,暗娼油水肥。”冯正康嗤笑一声,“但投身这种地方,谁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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