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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番外(49)

作者: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

秦灼有个三长两短,举南秦之力也得端了魏地,新仇旧恨,一起了账。

干他!

秦温吉拔剑之际,陈子元忽然瞪圆了眼,话都说不利索:“亲娘……”

那匹黑马仍在奔跑。在与朱云基还有两马距离时,黑马马腹处突然射出一箭,正中红马马蹄。

红马受惊,后腿一跌,前蹄高抬,朱云基险些被仰下马背,颈上明珠被颠起来。

就是这一瞬。

黑马突然冲刺上前,迅如投矢,顷刻便咬到红马身后。接着,又一箭仰射过来。

啪地一响。系珠缎带在空中断作两半。

带子挑珠子挂在箭尾,箭头仍向上跃着,竟射落了朱云基的七珠冠!

众人大气不敢出。

下一刻,秦灼猛地翻上马背。

他高抬手臂,那支箭串着王冠与明珠,和他的马蹄同步,正跃入他手里!

秦灼没有坠马!

陈子元一锤掌心。

倒挂!

画鼓咚地一声巨响。

时辰已到,礼官高声唱道:“秦大公胜!”

随即玉磬三鸣,虎鼓三动。人声鼎沸里,雁旗拔掉,白虎赤旗涌至阵前,与白龙玄旗并肩。一个卷得像海,一个流得像血,黑风与红光。万国之前,猎猎作响。

那匹黑马刺破秋风,马背上红衣鼓动,烧成烈火。

灼者为火。

就在胜者即将奔到终点时,空中一声箭响。秦灼驰在林边,头顶桂花射破,团团黄金当头而散。

嘭地一声。像八月十五的夜晚,开在月边的烟花。

黑马闯过花幕,金色烟火扑了他满头满脸。

***

高台上,萧恒松弓落座。

他常用刀,素来不戴扳指,弓弦入肉,指节已被勒得血肉模糊。

李寒递了块帕子给他,他接过来,先擦了把脸。

见他半个身子仍僵,李寒要了盏热茶给他。萧恒一盏茶下肚才缓过神,哑声笑了一下:“我失态了。”

李寒心道,何止失态,天子观礼张弓、汗泪俱下,够加载史册了。嘴上却道:“折桂以赠胜者,也是个由头。”

萧恒虽松了口气,却仍关注着秦灼动作。

陈子元早就在场边候着,要去帮他挽缰,秦灼却先把手递给他,低语了句什么,也没有当即下马,反是让陈子元牵着往帐子走了。不一会,消失了片刻的阿双跟随子元回来,与秦温吉耳语几句,秦温吉便去席,换了阿双和陈子元在此。

见此,萧恒一颗心就一直吊着,待唤胜者时,陈子元也只是告以腿疾发作。

藉着代为谢恩受酒,萧恒召阿双登台,边倒酒入金杯边问:“有什么不好?”

阿双垂首捧酒,哽咽道:“大公……又见了红。”

第21章 十七姑姑

诸侯在京各有宿处,行帐也是草草搭就。秦灼事出突然,便取了冬日的皮毛毡被堆成软榻,叫人勉强躺在上头。

郑永尚一见他形容,又气又急。秦灼惨白着脸,有气无力道:“您别训我,能不能保。”

郑永尚忙给他摸脉施针,问道:“大王现在感觉如何?”

秦灼闭着眼,汗已出了一身,现在额头仍涔涔流着水迹。他深吸口气说:“疼。”

他脸上已褪尽血色,嘴唇咬破,红得扎眼。

这会陈子元也赶过来。他刚一打帐,便和女侍撞上,叫一铜盆的血水泼了半身。

他闻见铁锈味心里一揪,方欲询问,就听见秦灼带点哭腔说:“阿翁,你救救它。”

他从没听过秦灼用这种语气说话。

哪怕是跟秦温吉坦白那些事,他也是淡淡的,后来也不会流泪,甚至还会挂点笑。

陈子元没法把他和“哀求”这词对上号,在帐口愣住了。只这一会,帐内便响起堪称凄厉的一声:“站住!”

他听见秦灼断断续续道:“诸侯俱在,你叫他来……一旦有人探到……南秦的脸要不要了……”

女子声音大得盖过哽咽:“不要就不要!”

还是郑永尚略带疲惫地打断:“政君,依他吧,别叫大王费力了。”

陈子元这才回了神,正要提步,便被一道红色飓风撞了一肩膀。

他怕秦温吉真去找萧恒,忙跟出去。见她往林子里去了,才稍松口气。

帐前一声马鸣。陈子元分出点目光,见元袍温顺地低下头,缓慢地蹭他被血水濡湿的衣襟。他捋了把马鬃,看着那副灰狼皮鞍韂,左右一瞭,上手拆卸下来。

***

林里日头淡,被树影冲得像雾,一种可湿肌肤的乳白。秦温吉的火红骑装把白雾搅浑了。

她走的要早,却在更深处看见陈子元。

这里算南秦营区,秦灼一下马就让虎贲围了。附近林木砍伐不少,他蹲在一片空地间,像个残留的树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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