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皇遗事+番外(676)
萧恒没有说话,他到底是二十岁一个毛头小子,心头一热,低头想吻他,秦灼却扭脸避过了。就这么一个动作,萧恒胸口就酸胀起来,他终于把对不起说出来,却没有感到如释重负。他们都没有。
秦灼回避他的嘴唇,却抱下他的颈项,脸埋在他怀里。他的胸骨很硬,硌得秦灼面颊通红。第一次几乎立马就到了,他没抑住一声闷哼,反而秦灼往后一摸,不可置信般道,你长这么大,是头一回?
他瞬间有种被耻笑的孩子气,只沉沉瞧着秦灼。秦灼却没有讥笑,眼底是他不明白的动容。秦灼盘坐起来,轻轻说,对不住。
他吃醉了,萧恒想。
接着,秦灼双手捧起他,异常熟练,没两下就成,秦灼面对面抱着他卧倒,说没有关系,再来。
他不明白秦灼的执着,但他依旧照做。这一次要久得多,萧恒是一个绝佳的学习者,终于要到头时他想退出去,秦灼神智已然涣散,却身体一颤紧紧夹住。萧恒忍耐道,脏。秦灼说,没有。
秦灼濒死般扒在他身上,像扒紧一棵救命稻草。他流着眼泪说,没有,没有。
***
萧恒醒时天还没亮。
秦灼侧身枕着他手臂,脸色微红,呼吸均匀。
萧恒想拨开他粘在颊边的湿发,刚欲抬手,秦灼已轻轻一动。片刻后,无声坐起来。
他许久没有动作,像低头凝视萧恒。没有抚摸也没有吻,他坐了一会,床边吱呀一响,衣衫摩擦声作动。萧恒便知他起床穿衣,接着履声远去,房门轻响一声。
昨日种种,譬如朝露。
所以他趁夜走了。
萧恒静静躺了一会,换了被缛,也穿衣提靴,如常抄刀出门。
第272章 四十 夜火
天色已明,秦灼房门依旧紧闭。阿双蹑步而出,对门外两人说:“殿下正在沐浴,二位将军稍候。”
褚玉照微微皱眉,“沐浴,这个时辰?”
陈子元一清喉咙:“那什么,昨晚没回来。”
“没回来?”
陈子元使了个眼色,褚玉照转头瞧向萧恒房门,忍不住道:“殿下怎么想的,还真同他……?难道以后就这么了了?”
陈子元竖指在嘴边嘘了一声,褚玉照也闭嘴,脸色却阴沉下去。
稍待一刻左右,阿双请二人进屋,秦灼已盥洗完毕从堂间坐了。长发微湿,面色略带潮红,他没刻意遮掩,素衣襟上露一截白颈子。他不叫萧恒吻,颈上落的反倒是指印,不像云收雨歇反似身经搏杀。
秦灼姿态太大方,压根不吝给人瞧。见二人来,便笑道:“一块吃吧,阿双再添碗筷。”
桌上尽是汤粥之类,阿双又端了糕饼炸了糍粑。秦灼像没什么胃口,动也不动,只搅他那碗薄粥。陈子元一句话不敢问,反倒褚玉照夹了只糍粑,道:“萧将军不一块么?”
秦灼瞧他一眼,笑道:“也是,阿双,瞧瞧萧将军起了吗。”
阿双不敢多说,低头出门。
陈子元没明白他俩怎么如此剑拔弩张,跨臂过去拿了奶酥,大声道:“那什么,鉴明,咱不是有正事吗?”
秦灼拿眼瞧褚玉照,褚玉照气焰微敛,道:“虎贲和潮州营那边有些是非。”
秦灼蹙眉,听褚玉照继续道:“萧将军要开粮道,免不得率兵进山剿匪。他做的头,战利自然由潮州营分配,分着分着,底下就闹起了事。”
陈子元嚼着奶酥,囫囵说:“殿下也知道,山里能有什么好家夥事,那些兵器咱们都瞧不上眼,但他们上身的皮甲锁子甲都是好东西——材料还成。可最后咱们分给的都是破铜烂铁,甲胄都跑到潮州营去了。弟兄们又不是不识货的,这就要不干,萧重光和梅道然都没摸着影,就去找他们别将程忠。您知道这程忠说什么?——萧将军辛苦挣下的一番家当,匀你们一半已经看了少公的面子,还是叫你们来回挑拣的?”
他拿腔拿调地学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殿下你听听,说得跟咱欠他们似的!说到底这粮道也是姓萧的要开,和咱们有半文钱干系?咱们满能在家躲清闲,现在折了兄弟陪着力气,反倒是吃他们排揎的?”
秦灼道:“这件事萧将军怎么说?”
陈子元耸肩,“这两天出了这些事,他又是远近闻名的凶神恶煞,哪有人敢去找他?”
此时阿双也回来,对秦灼道:“萧将军像有要紧事,一早出门往柳州去了。说您若有功夫,过两天去一趟。”
又细声补了一句:“说是不急着这几日,等殿下……膝盖见好了,坐马车来就成。特地嘱咐了,不叫您骑马的。”
这话没什么毛病,但知道内情的都听出其中指向。秦灼不言语,将粥啜完,拿帕子往嘴边一合,道:“备马,和我去柳州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