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虾仁刀沦为家养喵(152)
凝香枕在萧瑾腿上,抹了把眼泪,委屈巴巴道:“你的眼睛里还没有我,就要把我给忘了。”
萧瑾料定凝香是三分真情七分靠演,照着她的脸一阵乱搓,“我是你的布娃娃吗?”他想起她还真喜欢把他当个姑娘似地打扮,心里一气,手就不听使唤,顺着她领口探了进去。
凝香是真豁得出去,也不躲,波光粼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我希望你是!这样不管我到哪里,你就在哪里,你是我的,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凝香把萧瑾的手拽了出来,放到脸颊上,“郎君,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是真爱你,到死我都爱你。”
软雪丰腴,红梅妖娆,萧瑾食髓知味,搪塞道:“唤声‘夫君’我就信了。”
手正要原路爬回去,凝香把他一推,脸上顿时一分醉意也无,“那算了,睡你的吧!”
凝香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跑,萧瑾从后头把她纤腰一箍,忍不住笑道:“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脸皮真是奇厚无比,颠倒黑白的本领尤其厉害!上回还说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现在又是深情款款,矢志不渝了。”
萧瑾越想越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怎么不说天上地下,前世今生,你都只爱我一个呢?”
凝香臊得慌,往他腿上一坐,捏着嗓子唤:“夫君。”她把尾音拉得长长的,也不管萧瑾眉头皱得有多厉害,往他脖子上蹭了蹭,手探到他的中衣里,“心口还疼吗?”
萧瑾把她往堆叠的锦被上一推,身子覆了上去,握着她的手道:“一个少年人,从小到大没人真心待过他,他娶了一个爱他的姑娘,他知道那个姑娘很好,洋洋自得,觉得自己可以有一点肆意任性。有一天那个姑娘不敢再爱他了,他既恨她不肯爱他,又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我们离得太远了,打不完的仗,处理不完的庶务,折腾来折腾去,好多年过去了。”
萧瑾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我这么说,你也不信是不是?”
凝香一掌就要把他搡开,看到他难受地蹙眉,手头轻了些。萧瑾把凝香揽在怀里,一只胳膊枕在脑下,颇为眷恋地说:“你给我的信笺我一直留着,时不时翻看一下,还是觉得很甜蜜。”
甜蜜个鬼!凝香把萧瑾从她那里抢走的锦枕抱在怀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被他逮了个正着,把她的脸掰了回来,“我知道你和冯瑟没有孩子。冯瑟早年救过我的性命,功过相抵,我不杀他,他得知你死了,绝食自尽的。若彭城真的有嗣,你们不会决绝赴死。”
若芬柔的那三个儿子不是程晖的,她不会一走了之,就是可怜了她那两个亲外甥女,到了婚龄无人敢聘,还得他去安抚人心。
萧瑾握住凝香的手,亲亲她的手背,“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说要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姑娘。”
这夜,凝香躺在萧瑾臂弯里,听他说起从前,眼皮子越来越重,真的假的她不想分辨,反正他灌起迷魂汤来是一把好手,她就当都是真的吧。
朦朦胧胧间,有人往她肚子上踹了一脚。她一个机灵,头顶空林细草鬼影重重,她吓得一动不敢动,那个人轻笑着对同伴说:“是个死人——大惊小怪!”
呸!你才是死人!你全家都是死人!
直到脚步声听不到了,她方才在土里摸索到了散落的斗笠与手杖,颤颤巍巍爬了起来。时值深秋,百兽隐匿,万物凋亡,这是梧城被围的第三个月。
今日是她的生辰,她一大早出门,兴致勃勃想登高远眺,结果一时贪杯,竟在灌木丛里昏睡过去,醒来已是夜半。
她心想就去看日出吧,拄着手杖一瘸一拐地往山顶爬去,丛林云雾缭绕,夜露霜寒,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寒风侵骨,天空一片幽蓝,不多时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她又累又饿,哆嗦着在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手帕上落了点点红梅,她已见怪不怪。
她想起了英年早逝的兄长,他们同年同月同日所生,从小亲密无间,而今却阴阳两隔。
眼下楚军围城多时,援军久候不至,流言蜚语甚嚣尘上,有的说援军落入楚军包围,全数被歼;有的说援军统领见势不妙,转投了贺翼。
现在城内军心涣散,昔日威名赫赫的河西王吴涛已到强弩之末,对她的管束也不经意松懈了——她有预感,很快就可与彭城故人泉下相逢了。
可彭城被吴涛一把火烧了,她没脸面见父母亲族。还有大哥,她曾与大哥约定,不论他们哪一个落入贺翼手中,另一个绝不会受其威胁,不知大哥此刻是否还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