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虾仁刀沦为家养喵(41)
缺了只眼睛的山匪将跳舞的女子扯入怀中,对着对面的“蜈蚣疤”道:“继续喝啊!四弟,你不行啦……”
那“瘦竹竿”喝了有七分醉,跌跌撞撞还未曾出得门去,“砰”一声,门被人从外一脚踢开,差点撞到了他的鼻子。
凝香拎着一只黑色包袱,有奇怪的液体从中滴落。
“瘦竹竿”竖起指头,“你……你干什么的?“
“见面礼。”
话音刚落,凝香将手中的包袱往他怀里一抛。
他只觉得那东西热乎乎的,湿漉漉的,像是个球儿,打开一看,有些面熟,眯起眼睛一看——不正是张三那小子吗?
手里的人头在地上“轱辘轱辘”滚了几圈,划出几道长长的血痕。
他酒意登时醒了一大半,“啊”地嚎了一嗓子,见了鬼一般,想也没想就往门外冲去。
第26章 燕燕于飞
凝香拔下竹簪,挡在“竹竿”面前,朝其右眼戳了进去,当下血如泉涌。
“竹竿”捂住眼睛,叫声响彻云霄,她觉得吵闹,一记飞踢踹在他的腹部,那人尖叫着飞出去砸在墙上,终于晕了过去。
凝香顺手关上房门,向众人道:“都别走。”
一众山匪哪里还坐得住,纷纷站起来抄起了家伙,然而酒喝得太多,东倒西歪未免显得气势不足。有几个尚且清醒的,心里起了怯意,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大“独眼”盯着凝香,下午这三人刚入店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这女子看起来凶得很。
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子,看眼神就知道够泼辣!
凝香注意到“独眼”的目光,改了主意,收刀摘了斗笠,柔顺的头发披了一背,指着角落里女子怀抱的月琴朝他道:“让她继续。”
“独眼”使了个眼色,其余山匪随之收起兵器坐下,目光却仍旧警惕地不离她。
月琴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凝香抱起桌上的酒坛,灌了一大口,“继续。”
“独眼”朝惊魂未定的一众山匪一摆手,众山匪于是转过头去,很快划拳赌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月琴声几乎隐没在其中。
“独眼”拎来两坛新酒,小心翼翼道:“不知女侠大驾,兄弟们招待不周,敢问尊姓大名?”
熏天的酒气间,她闻到一点异香,颓然地将额头抵在桌子上,“有忘忧的法子吗?”
“独眼”思量一番,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这是他从一个过往商客那里搜刮而来的。闻说前朝有名仕以丹砂等数种药材入药,连服七七四十九天,能使身轻如燕,位列仙班。
凝香仰头将粉末和酒吞下,不一会儿,腾云驾雾之感袭来。
她猛然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霍然起身。“独眼”警醒地站了起来,月琴几声弦响,周围众山匪纷纷抽出刀剑,转身向她举起。
下一刻,她的刀戳穿“独眼”的脖子,鲜血喷溅在窗户上,朱笔在画布上拖出第一笔。
许久后,月琴扣下最后几个音,凝香将最后一人拖回房间,用长刀钉入他的后心。
抱琴的姑娘朝她笑,眼神中闪烁着癫狂的快意——大抵是疯了。
凝香拖着长刀走在安静的楼道上,刀尖划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一种类似于老鼠噬咬食物的声音。
她去取酒,柜台后头那个小鬼蜷缩在角落里,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亮光。
她用冰冷的井水冲洗着每一寸肌肤,她讨厌身上残存的血腥的味道。
回屋时,萧瑾躺在门边睡得跟死猪一样,门“嘎吱”一关,他翻了个身,半边肩膀露在被子外头,凝香好脾气地蹲下来替他盖上。
黑暗中,凝香靠在门上,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感在四肢百骸中蔓延,呼吸急促,皮肤燥热无比,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几日的疲惫不振突然不见了。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他人都在安睡,而你清醒着辗转反侧。
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短刀,像个顽固的孩童,回想着当日她爹是怎样教她防身术的,寒光在黑暗中不停闪烁,旁人见了,准以为她是个疯子。
等到外头传来鸟鸣的时候,颅骨眉骨接连起了钝痛,她终于受不了了,躺到熟睡的萧瑾身边,轻轻将头埋入了他的脖颈。
凝香快慰地呼出一口气,她偷偷抱着他,就像病人找到了解药,寒冬等来了春天。
*
这个夜晚,无眠的还有繁炽。
自古以来等待亡国公主都是凄楚流离的一生。百姓受够了这群龙髓凤血穷奢极欲的做派,王朝湮灭,墙倒猢狲散,纷纷忍不住往这些无辜女子身上唾上几口。
繁炽不能忍受自己背着这的耻辱身份,一生一世囚禁在新君的后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