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点了点头：“你问。”

“你为什么一直不成亲？”

贺景玉一怔，垂下漆黑的眼眸，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知道吗？”

余袖清心尖一跳。

“我不知道。”她嘴硬地说道。

他微微叹出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她，眼里泛着淡淡的涟漪。

“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娶。”

余袖清差点眼前一黑。

他还真敢说。

“你是疯了吗？”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这一刻，过去那十几二十年间，贺景玉看向她所有莫名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个彻底的解释。

但她只感到无奈。

“你到底在执着什么？”余袖清紧皱眉头，“我不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

贺景玉眨了眨眼睛，听她说出这样的话，他突然有点想笑。

“袖清，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爱上过谁。”

余袖清眼睛蓦地一闪，没有否认。

“不是吧。”贺景玉忽然兴趣十足地靠了过去。

她白皙的面孔五官分明，羽睫在风中微微颤动。

他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可怜许伦呢，还是该可怜我自己。”

没等到余袖清的回答，他就兀自点了点头：“挺好的，这样挺好。”

“余袖清，要不你试试看，喜欢我吧。”

“我人还挺不错的。”

第103章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余袖清感到一阵头疼。

她是了解贺景玉的，他虽然自小看着混不吝，可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绝不回头。

就如他当初死活不肯入仕，非要行商，家里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祠堂也跪了一个月，他就是梗着脖子非要走这条路。

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总之就是非此不可。

如今对她只怕也是一样。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景玉，我……”她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只能告诉他，“我不准备再和谁成亲了。我觉得一个人的日子，很好。”

贺景玉虽然毫不意外她说这话，但心里还是觉得万分失落。

母亲总是问他，既然这么喜欢袖清，当初为什么不横插一脚。

那是因为他太清楚，袖清对他没有那种感情，相比较他，她更在乎自己年迈祖父的心愿。

他若那时候表白心迹，改变不了结局，只会令她愧疚和远离。

他甚至做好了终身不娶的准备，就这么远远看着她，只要她过得好，那他怎样都无所谓。

可是他没想到，许伦竟然是个混蛋，袖清竟然和他和离了。

他竟然忽然之间，又有了竞争的机会。

此刻听余袖清说出这绝情的话，他心里不好受，但和当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许伦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他弯起一边嘴角，笑了笑：“不想成亲就不成。不过你得答应我，若是哪一日你突然又觉得成亲好了，只能先考虑我，不能考虑别人。”

这话说得怪可怜的，看余袖清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又急忙加了一句：

“我都等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让人插我的队吧？”

余袖清“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真是……”

花园子假山后头，许柔嘉正趴在那里，紧张地听着后续。

看她师父这副怂样，她连连摇头。

师父也太笨了，干脆直接去宫里求皇后娘娘下一道赐婚旨意，一步到位把母亲娶进门得了。

这么磨磨蹭蹭，得等到什么时候？

正在焦急间，一双手突然轻轻拍在她肩上，吓得她差点蹿起来。

一回头，看见一张放大的俊俏面孔。

谢扶章轻浅的呼吸就在耳边，许柔嘉小脸一热，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谢扶章也忙走开两步，脸红得要滴血。

他有些局促地摸了摸后脑勺，眼睛胡乱看向别处。

“柔嘉，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许柔嘉眼见师父他们的目光往这里转了过来，连忙捂住谢扶章的嘴，把他拖向别处。

到了外面，她才放开他，有些挫败地说道：“你怎么这时候来啊，我这办着正事呢！”

谢扶章疑惑：“什么正事？”

许柔嘉气愤地瞪了他一眼。

白长那么大个儿，没半点眼力见。

“总之是很重要的事！”

谢扶章微微抿嘴，低声问道：“是你母亲和师父的事吗？柔嘉，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我们偷听了不好……”

许柔嘉一把捏住他的嘴。

年纪不大，话倒不少。

啰啰嗦嗦的，难怪师父说谢扶章好像不是他徒弟，更像他的夫子。

谢扶章把她的手拿下来，柔声道：“好了，别生气了。”

“柔嘉，我今日过来，是有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