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411)
心缓缓地悬起来,下面就是锋利不眨眼的铡刀。
“乱了套啦,这可是乱了套啦。”雾刀扒着她床边嘿嘿笑:
“那姓顾的一死,局势不得大变?各方都各自打算呢。疯子皇帝天天叫那老王头进宫,病发得快死啦;定王那厮派常忠去了山海关外调兵,自己在京里把着福余三卫,等下一步呢。姓李那小子,动作隐秘得多,小的这几天没往皇宫里跑,不过,小的猜测,大约也在调京畿的大军呢。”
南琼霜晃着心神从头听到尾,没听到她非听见不可的那几个字,全身发麻。
“什么叫‘姓顾的一死’。”她终于筛出了点东西,迟钝的眼珠聚了点焦,“姓顾的还没死?”
“没呢。”雾刀笑着。
她心头云翳訇然打开。
“但快了。”
南琼霜身上一片冰凉。
“不打紧呀,姑奶奶。您不是有法子吗?治那人的法子?”雾刀挠着颧骨,“您要云大人来,不就是想出宫吗?那好办呐!小的带您出宫不就得了?”
南琼霜望着雾刀得意神色,竟然听得愣愣的。
这么简单的法子,为什么她才想到。她是蠢吗?
她道:“你都少了一只手,还能帮我出宫?外头可全是摄政王的精兵——”她容光焕发,食指戳着他鼻尖威胁,“——你若是敢同我说大话,害姑奶奶我漏了马脚,别说银子,你这条命,也别想要了!”
“小的明白,小的当然明白。小事嘛,这点……”
“给摄政王请安。”
李玄白的声音:“娘娘无事?”
外头侍卫道:“娘娘一切安好。”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
南琼霜再回过头来,榻边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殿内灯火昏沉,她心情不虞,宫里只点着两盏乏力的矮烛,晕黄黯淡。
李玄白站在大株大株的流苏底下,一张桀骜面孔,被摇曳的光映得格外矜贵,面色阴沉,一只手掀开垂下的纱幔,隔着房间内一切,与她四目相对。
两人谁都没说话。
良久,还是他走近,先开了口:
“听说你在闹。闹什么。”
没看她,自顾自抓着她的茶盏喝了口水。
她红着眼睛瞪他,胸口兀自起伏。
他轻飘飘往外面摆满饭食的圆桌上看了一眼,冷笑,“听他们说,还闹上绝食了?”
绝食?
她亦冷笑,“我不过近日没胃口。”
李玄白冷哼一声,站起了身,往殿里摆着菜肴的桌边走,“过来,好好用饭。”
南琼霜依旧在榻上,没有动。
李玄白半垂着眼:“过来。”
这尊大佛,脾性放肆得太吓人,连她也忌惮。
她慢吞吞地下了地,拖着步子往桌旁走。
李玄白站在桌边,叉着腰环望一圈,哼了一声,“享不了福的东西。专给你做了一大桌子菜,是半筷子也没给我动。”一面从容将她搁在碗上的象牙箸捡在手里,一面对清涟道:“叫人做些清炒虾仁、白灼菜心、松仁玉米,赶快送来。”
又撩摆径自坐下,拣着桌上的蟹粉狮子头吃。
远香声如蚊蝇:“王爷,那象牙箸……是娘娘用过的。”
李玄白笑着顿了一瞬,犹自夹菜,盯着南琼霜,缓缓将狮子头放进口里。
南琼霜眉尾一跳。
远香当即垂着头退开,腿脚一软,险些跪下。
李玄白:“今日,本王与娘娘的话,谁长了耳朵,就是不想长脑袋了。”
清涟远香仓皇跪在地上:“奴婢明白。”
他手一挥:“都滚下去。”又道:“张度。”
张度板着神色进殿行礼。
“金戈侍卫尽数退至院外,给我把守着大门,不准靠近。”
张度领了命,肃然行了个军礼,大跨步出了殿。
他懒散问,“怎么个没胃口法?是听说那男的出了事没胃口,还是被本王禁了足没胃口,抑或是忧心皇上的头风,没胃口?”
她只是问:“他怎么样?”
李玄白最厌明明他就在她眼前,她却一心在乎另一个男人,嗤笑一声。
她红着眼:“我问你他怎么样!”
李玄白玩着耳坠,眯着眼睛睨她。
“我问你,为什么关我,凭什么关我,你拿什么由头关我?!你这么肆无忌惮地派兵软禁我,就不怕流言四起,说你我有私情?”
“流言?”李玄白晃着腿,“本王何曾畏惧流言。”
“你不畏惧,难道我也不畏惧?你是摄政王,我是宫妃!流言漫天,你倒是手里有权柄,我落在皇上手里,不知道要被如何磋磨!”
李玄白笑了一声:“我若想保你,谁能磋磨你。楚皎皎,你不是辨不明形势,明知道本王是一山二虎之局中胜算最大的一方,你这般聪明,竟不知该站哪一队?你何苦一而再再而三,为一个姓顾的冷落我?你瞧瞧你昨日在紫宸殿内那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