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463)
他迷恋她,明知自己不可理喻,明知自己色令智昏,可还是毫无办法地溺毙在她的气息里,即便她想救,他也不要活。
他叹了一口气,伸直腿,靠着床架,将人整个搬到怀里,叫她全蜷在他身上。
她浑身软得棉花一样,叫他想起
当年他们带上朝瑶峰的那只白猫,他居心叵测地喜欢不已,蹭着她后颈:
“那么,现在呢。”
现在。
她瞬间有了答案。
但那答案太不可思议,她不敢相信。
南琼霜转回头去望他。
两个人离得太近,她若要全转过去看他的眼睛,势必要用手肘拄他胸膛,她怕他痛,没动。
只看到他线条疏雅的两片唇翕合:
“现在呢,信我吗?相信我爱你吗?相信我不会背叛你吗?”
她躺在他胸膛上,他胸膛随呼吸潮水般起伏。
她认识的那个自己,会给什么答案,她心里明白。
可是。
她心里如滚惊雷,不敢细想,竟然惶惑落泪。
四象塔。绝笔书。本命珠打的耳环。天山之祸,我不怪你。
“信我吗?”
他又问了一遍,轻描淡写地卷起她长发在唇边吻。
她有口难开,煎熬得抿唇。
自从爱上他以后,她常常不认识她自己了。有时候格外脆弱,他不来找她,她就心伤不已;有时候又坚强到发蠢,竟敢笃定他会来救她。
她不明白,无措又迷惑,捂着脸呜呜哭了。
“怎么哭了?”他一掌虚虚拢在她眼上,温热掌心罩下一片狭小的黑暗,仿佛一个能容她躲进去安身的小巢穴。
他的胸膛随呼吸潮水一般起伏。她是水上一只小舟,不知道要被这水流送到哪去了。
爱究竟是什么东西。她不懂爱,或许也害怕爱,她不知道爱会把她送到哪去,爱要把她送哪去啊。
她不熟悉这一切。不懂、不习惯。
但是她说:“好像……信了。”
声如蚊蝇,她毕竟还是害怕。
“什么?”他听见了装没听见,附耳到她唇边。
“我不明白。”她贝齿咬着嫣唇,“但是,好像……信了。”
她愈发在他怀里蜷起腿来,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在他眼里,像只被雨淋了的小猫,可怜极了——她要他心疼,根本就不需要自伤啊。
“不哭了,乖乖。”他拨着她颈侧披垂下来的发,那里被她的体温捂得暖乎乎的,他俯首进那温暖里厮磨又轻吻,“信了就好。我知道,你不容易。从前你不信我,我不怪你。但你信我……我才安心。”
她红着眼睛,呜呜咽咽地用头蹭他脖子,“我信你啊。”
“好,好,那就好。”
他埋首在她暖和的颈窝里,深深嗅着,手拥着她,哄孩子睡觉似的轻拍着,打了个哈欠:
“睡会吧,乖乖。”
第171章
一睡,一直睡到了卯时。
睁开眼的时候,天已亮了,映得屋里一片新鲜清淡的蓝。
顾怀瑾的下巴抵着她发顶。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一睡着,格外喜欢把她往怀里压,往往一醒来,她就整个人被他塞在怀里,身不由己得跟被绑了似的。
他的呼吸在她头顶吹拂。
一呼一吸,安稳、均匀、悠长。
她略微放下心。
抑郁多思之人,往往少眠,或者彻底难眠。越不成眠,越抑郁,越无法可解。
他能睡久些,精神也能好些,那些叫他痛苦不堪的事,或许也能少想一些。
多睡会吧。
她心事重重地抚上他拥着她双肩的手,在他指骨上轻轻抚摸。
不过,昨夜这么大一场,京中局势定然大变。
墨角是否得了手,未知。
假如得手,那嘉庆帝的位子,也坐不久了。
无人制衡,李玄白那又争又抢的性子,恐怕装不了几日,就得软禁了他,叫他在某座宫殿里对着青灯古佛去。——这还算好的。
假如未得手,局势就更扑朔迷离了。
常达在自己府中遭遇了两重刺杀,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准要封城戒严挨家挨户查刺客,或许还会借机生事,一口咬死是大明宫的手笔,借此大手一挥,女真精兵尽数攻入紫宸殿,将传国玉玺纳入囊中。
不过,此事与大明宫是否有干系?
往生门办事,一向是收人钱财,受人委托。谁知道是不是受了大明宫的委托?
何况此事也太巧了。常太妃刚在宫宴上公然刺杀摄政王,没过几天,上面就下了收网的令。
就连这短促的时间差,也格外符合大明宫那位的脾性。
她拉过一缕不知道是谁的长发,在手指上转圈缠着,一面凝神细想。
忽然听见头顶的呼吸声顿了一刻。接着长长吸了一口气,背后人悠悠哼了一声,闷着头又埋到她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