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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52)

作者:雪明媚 阅读记录

他颤抖着,手无力又痛苦地捂着脸,长吸了一口气。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有时候,他真害怕自己。

他根本不是他自己原以为的那种翩翩君子,根本不是。

门一打开,阿松端着食盘,候在门口。

他一凛:“你几时在这?”

阿松恭敬道:“小厨房做了两碗醒酒汤过来,奴才方要敲门,您就将门打开了。”

他颔首,然而出来将门合上了,不想让旁人瞧见她睡着的样子,道:

“姑娘睡下了,怕是喝不了,先送到我房间去,明日再给姑娘做一碗。”

“是。”阿松躬身,急急走了。

少掌门和那女子的事,他早就瞧出端倪,然而还轮不到他来管。

阿松去了,天色已晚,庭院内四处无人,顾止信步走到方才两人饮酒对弈的石桌旁。

那桌上,残棋尚未收走,两只酒盏搁在桌上,棋盘上又落了些许花瓣。

他胸口仍灼烧得难受,不仅烧,而且空落落的,仿佛一张被火苗舔舐过了的纸。

盏中尚有些残酒,然而他已醉了,贪多乃是更罪恶的浪费,于是本想直接抬步离开。

却鬼使神差地,止了脚步。

那白釉莲瓣杯,杯缘半月形的一圈红印,低调得虚伪、沉默而刺目。

他走过去,拿起那杯子,在手里转着把玩。

酒液里,一丝阴魂不散的红。

那是她那些装得清白的残存的口脂。

他无法控制地吞咽了几下。

那唇印……想必也是凤梨滋味,甜滋滋,然而刺人,蜇得人浑身酥麻,不止是唇舌。

他转着杯子,垂眼眸思忖了半晌。

一阵山风吹来,他身上热,又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这一阵风将他吹得彻骨淋漓,神思清明。

不行。他将杯子搁下,在石桌上嗒的一声。

楚姑娘或许不愿。

倘若放过这一回,就未必有下回了。一个声音说。

没错。但,不行。

他不能做这等……趁人之危、厚颜无耻、道貌岸然的,禽兽之行。

虽然他或许

已是道貌岸然。

但,不能再错上加错。顾怀瑾,一己私欲,你万不能放纵。

他眸光沉沉,晦暗难明,沉默许久。

良久,指尖从棋盘上,拣走了一颗莹白的棋子,藏入袖中。

那颗,沾了她一点娇艳唇脂的白子。

*

房间内烛火跳动,木榻里卷着衾被的身影朝内睡着,呼吸沉沉。

墙上映着的影子规律起伏,忽然那睡着的人身边,映出一个山一般庞大的影子。

来人青蛙一样在榻边蹲着,奇宽的肩膀、窄窄的腰,小手指转圈抠着耳朵眼。

雾刀:“喂。”

没人回应。

雾刀:“醒醒。”

床上人犹自呼吸平稳,闭着眼睛。

雾刀:“嘿?醉成这样?奇了怪了。”

在腰上挎着的牛皮囊袋中一通翻找,翻出来一颗小小的碧色药丸,小心翼翼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搁在床上人的唇上。

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雾刀挠了挠头,这活平常也不是归他干的啊,于是上去,手掐在南琼霜耳根下,用力一卸。

把她的下巴卸了下来。

看着张着口如抽屉一样的人,雾刀:“嗯!”满意点了点头,把那一颗小药丸投壶一般,丢进她嘴里。

又托着她的下巴,安了回去。

又在囊袋中翻找了一阵,翻出来一只莲叶状的小盒子,打开盖子,放在她鼻子下面。

床上安稳睡着的人呼吸几下,忽地鼻子皱了皱,睁开眼睛。

雾刀坐在她榻侧,望着那一双疲惫的密布红血丝的眼睛,晃荡着腿,“唷,真喝醉啦?不像你啊。”

南琼霜艰难坐起身来,头痛欲裂,一面捂着头,一面纳闷地品着口里那颗小丸子,浑身酸痛,像全身关节都锈住一般。

忽然,“嘶……”,不明觉厉地摸着自己耳根。

头痛便罢了,怎么连下颌骨都痛。

“你去哪了?”声音浑浊。

今日是她小瞧了那酒,一时贪杯,竟然醉得连自己都不觉。

但是,往日她将醉未醉之时,雾刀都会在耳边提醒她,她从未真的醉过。

这一回,他却不在。

“我就不在这一回,就喝醉了。南琼霜,”雾刀负手在屋内踱步,“你这算不算退步?”

南琼霜翻了个白眼。

“我没有同他说什么。”最后的记忆是举着杯子递给他。那之后,她发觉自己当真开始神思混沌,就趴在桌上佯装入睡。因为本来就有醉意,趴下就睡着了。

雾刀:“你确定你没有失控失态?”

“确定。用你说?”她又翻他一眼,“既然刚才不在,现在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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