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人是好人，不会吃了你。”甘棠立刻道。

“你也听到了，外头那位是二皇子。”

秋暄本想拿江禁寒与巫觋关系密切之类的话吓唬柳慧让她别轻举妄动。

哪知柳慧惊到捂住嘴巴：“原来他是二皇子！”

“你见过他。”秋暄立即意识到。

柳慧点点头：“就是他，那日他找觋庄大人，说他要一百个法师。”

“要来做什么？”

“不知道，之后，觋庄大人真的开始选人了，他们都说，是北地的大公主打算建一座新要塞，要一百个法师去生桩，我……我害怕他们选了我……”

柳慧说着说着抱紧双臂：“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

“所以纪遥才要带着你出奔。”

“纪遥他……他是为了保护我……”柳慧强忍着眼泪，“他的兄长会不会惩罚他？”

秋暄认真想了想：“至少也要抽断两根藤条。”

若不是纪迢反应快，捂着这事没闹大，还真不知道会如何收场。

柳慧抿嘴笑了：“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被大哥抓到肯定要挨结结实实的一顿打，他们兄弟真好。”

“你要带我去见敬幼贞吗？我是应该见她，也应该与她说声对不起。”柳慧又问，“她如果杀了我泄愤也没关系，至少我不用去北地做人桩。”

“那就是你见到她以后的事了。”

马车放缓了步子，外头的颂念声越来越响。

秋暄连忙向外看，却发现她们来到了之前柳慧被带走的地方。

“怎么走这条路？”

“其他都被士兵封住了。”

马车不得不减慢速度。

“那是……”柳慧颤抖着指向人群中被捆缚住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是他们将巫祝害死了！”

“弄丢了法师，大巫一定会责罚我们！”

人们高声重复着，被绑住的男人拼命地摇头，年轻的那个想要挣脱，然而被愤怒的人群推了回去。

“那是我爹，和他的侄子。”

“就是他们把你卖给了法师？”

柳慧并没有回答秋暄的问题，她几乎靠在车窗的纱帘前。

“要平息大巫的怒火！”

“要平息神的怒火！”

人们说着起身，向两个男人挤过去，二人惊慌乱窜的眼珠，最终定格望向天空。

等到马车驶离，柳慧大喘一口气。

“他们死了，是不是？”她忍不住去抓秋暄的手，“他们是不是死了？”

柳慧掩面大哭。

秋暄则想着另外的事。

“怎样才算平息掉神的怒火？”

*

翌日，觋庄再次迈入云阳侯府的大门。

老夫人已经病得没了意识。

折梅与剪柳慌慌张张地来寻秋暄。

“终于来了。”霏霏正与秋暄下棋，听闻此事，立刻朝外走。

秋暄快步跟上去。

“你打算怎么应付他？”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他都是一个人来的，你怕什么。”霏霏一边走一边活动筋骨，“你上次说他是个胖子？”

“少说有两百斤……”

“是有点难度。”

花厅内，觋庄正抓着为他上茶的侍女不撒手。

霏霏迈步上前，一掌劈下去，觋庄抱着手哀嚎。

“哪里来的畜生，跑到云阳侯府撒野！”

霏霏说着拎起觋庄。

“你大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国师！”

觋庄挣扎起来，好像一只肥硕的蛤蟆。

霏霏轻巧地带着觋庄转了半圈，松开手，后者就从秋暄眼前飞了出去。

“你说是国师就是啊，我可是郡主，陛下亲封的！”

霏霏一脚踹在觋庄背上，他便咕噜咕噜往前滚了几步。

“你敢在本郡主面前胡作非为，当我吃素的！”

霏霏一边骂，一边踹，觋庄竟毫无还手之力地被踹到了云阳侯府的大门口。

“上门也没有拜帖，一点礼数都没有，我要去告诉长公主殿下！关门！”

侯府大门掩上，霏霏理了理翻乱的裙角，接着向秋暄展露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完事啦。”

秋暄愣了片刻，立刻叫住被折梅急匆匆拉过来的敬幼安。

“你快去请太医！郡主殿下动了胎气！”

“我没有啊，我好着……”

秋暄上前扶住霏霏的胳膊，顺带捂住她的嘴。

“你就说，觋庄今

日在侯府大显威风，郡主气不过与他辩论了几句，就被气成了这个样子，快去请太医。”

第21章 蚌方出曝

“你说什么，霏霏受伤了！”

江珏一跃而起，就朝外奔。

“殿下殿下，”两侧内侍赶紧阻拦，“您可一定冷静，长公主殿下说了，这几日外头乱，您不可以出宫啊殿下。”

“不行！”江珏一翻袖子将两个小宦官推开，“霏霏还怀着孕，她受伤了我怎么能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