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分家,我连平妻也带走(38)
“她把娘气得拍桌子。”
“娘那是找筷子呢。”敬幼贞一把将弟弟推开,“我跟你说。”
“昨晚,我与娘说,我要去北地。”
“北地?”秋暄有点意外。
“大嫂也觉得她这是馊主意吧。”敬幼安见缝插针地告状。
“你别说话。”敬幼贞低声吼道,“我这两天想了很多,既然与纪家的婚姻作废了,那我以后不就闲下来了。”
“找别家啊,不然往下看看招个赘也成。”敬幼安的嘴不停,“省得娘亲天天就知道催我去见人。”
“最好把你赘出去。”
敬幼贞恶狠狠地说完,又接着对秋暄道:“正好我有个同窗如今是大公主的门客,我想着要不要去北地看看找点事做。”
“去了在雪地里挖番薯吗。”敬幼安连讽带刺,“你也不想想,咱们家如今站队四皇子,你跑去大公主那儿,这叫投机倒把,这叫脚踩两条船。”
也可以叫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秋暄心道。
“番薯降霜以前就收了,你个五谷不分的傻缺。”敬幼贞怒极反笑:“皇上还康健得很,我们做臣子的去侍奉哪位殿下不都是向陛下尽忠,你就是憋着心挑唆皇子们打起来,你才是居心不良。”
“谁不知道大公主就是因为有异心才被撵去北地的。”
你们都少说两句吧,秋暄心累。
此时大夫幽幽地撩起纱帘从里间出来。
姐弟俩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外人,尴尬地冲她笑了笑,住了嘴。
“母亲还在休息,我看要不我们还是改日再议?”
秋暄给姐弟俩的争吵收了尾,又问大夫:“可有什么要紧的。”
“老夫人的病,多半出在这里。”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你看吧。”敬幼安瞪了姐姐一眼,被敬幼贞狠狠踩脚回击。
“那该如何纾解?”秋暄问。
“老夫人想找个法师来,”大夫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这话说的不像话,又找补道:“主要是图个心安。”
“既然是母亲的意思,”秋暄对着帘幕后的南宫韶道,“那先请母亲静养两日,再安排人入府吧。”
*
“不可心急,心浮气躁可成不了事。”
巫庄看着面前的独臂法师,他气喘吁吁面红耳赤。
“是遇到什么事了,让你如此迫切要见我。”
“巫庄大人,觋庄大人死了。”
第28章 欺人自欺
“昨日送柳巫祝登天后,觋庄大人又多饮了几杯,接着就……”
断臂法师边说,边观察巫庄的态度。
“大夫说是饮酒过量。”
“原来如此。”巫庄取下自己脸上的黑色面具,昏暗的灯光却依旧照不清她兜帽下的脸。
“觋庄大人究竟如何安身,还请巫庄大人示下。”
断臂法师跪在巫庄面前,单手撑着地,尽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抬起头,看着我。”
巫庄举起灯台,点燃了另一只蜡烛,她的脸在光中清晰了起来。
断臂法师第一次见到巫庄真容,她与任何传说中描绘的模样都不同。
这只是一张略带浮肿的中年女子的面庞,寻常至极。
年轻的法师想,若是他在大都的街坊中遇到巫庄,也只会借助她的首饰衣料去判断,她是某位职官,还是某个家族的家长,或者只是挎着篮子沿街卖花的商贩。
“看清楚了?”
巫庄的声音却格外年轻,好像她口中藏着一个二八芳龄的灵魂。
断臂法师心神不宁,不知该如何回答巫庄的问题,只得按照自己原本准备的话说下去。
“巫庄大人可要出宫主持觋庄大人的登天仪式?”
“呵。”巫庄轻笑了一声,“不要麻烦了。”
“大人?”
断臂法师疑惑不解,巫庄正盯着他,灯火映衬下,巫庄的眼仁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红褐色。
太过接近了,断臂法师突然意识到,他连忙向后仰,好像在躲避一处不见底的深渊。
刚刚失去左臂的他,难以控制身体平衡,直直倒在地上,正好撞到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
剧痛让他身体里的每一处血肉都在尖叫。
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跟着叫出来,只一瞬,冷汗便浸透了他黑色的袍子。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全是分辨不清的杂音。
巫庄的声音像是一把冰做的刀,利落地劈开他的头颅后,给他的灵魂浇了一头冰冷的水。
“不要费心了,在大都找一个与那胖子相似体型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还是说,你早就关了几头猪,没日没夜的饲喂?”
“巫庄大人……”
断臂法师瞬间清醒过来,就连伤口的痛楚都减弱了。
“你杀了他。”
巫庄的语气平淡到,让法师以为自己只是踩死了一只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