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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白莲,撕渣男,傍上权臣查案忙(209)

作者:月墨猫玄 阅读记录

或许都是。

这迟来了太久的“对不起”,饱含着一位父亲的无力与忏悔。

裴寂的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把,酸胀得厉害。

他膝行两步,靠近父亲,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长宁伯剧烈颤抖的双肩。

“都过去了,父亲。”裴寂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儿子。是裴寂。”

他扶着长宁伯的手臂,用了些力,支撑着这位老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长宁伯双腿发软,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裴寂的手臂上。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再次看向裴寂。

“好……好……”长宁伯的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应答,泪水又一次汹涌而出。他抓着儿子的手,仿佛那是惊涛骇浪中唯一可依靠的浮木。

书房里陷入了另一种沉默。

父子两人彼此依靠着,只有长宁伯断断续续的抽噎和窗外渐起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最后一丝天光也彻底隐没。

夜幕悄然笼罩,一弯清冷的弦月不知何时已悬在檐角,洒下银辉,透过窗纸,朦朦胧胧地浸入书房。

长宁伯剧烈起伏的胸膛终于渐渐平复了一些。

他抬起另一只手,没有去擦脸上的泪痕,而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力道,轻轻拍了拍裴寂的手背。

“天晚了。该用晚膳了。你娘怕是等急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裴寂额上那片红肿上,声音更低哑了些,“先去敷敷脸吧。”

裴寂扶着父亲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点了点头,声音也放得轻缓:“好。父亲,我扶您过去。”

父子二人,相互搀扶着,脚步都有些蹒跚,慢慢走向书房的门口。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他们身上,也流淌在身后的书房里,留下满地清霜般的寂静。

……

抚远将军府的年三十,天阴沉沉的,铅云低低压着,却挡不住府里蒸腾起来的年味。

红灯笼挂满了廊檐,在微冷的空气里轻轻晃着。

最热闹的,还属正院大门前。

洛昭寒踩着梯子,手里拿着浆糊刷子,正往门框上刷。

她动作利落,眼神专注。

下面站着弟弟洛锦策,仰着脸,双手举着一张崭新的洒金红纸对联。

“阿姐!左边再高点,歪了歪了!”洛锦策踮着脚嚷嚷。

洛昭寒依言调整了一下位置,啪的一声,将上联稳稳贴好,顺手接过洛锦策手里下联的另外半截。

她跳下梯子,退后两步,歪着头打量:“嗯,这下正了。”

寒风卷起地上零星的枯叶,打着旋儿。

洛锦策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往手心呵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往年这会儿,谢大哥早来了,都不用阿姐爬梯子,他刷浆糊又快又匀,柳姐姐就在底下看着,说哪边歪了……”

洛昭寒拿着浆糊碗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是啊,往年这个时候,谢无岐总会早早地出现在将军府门口,带着他惯有的热情,接过这些杂活。

柳月璃则安静地站在一旁,温温柔柔地笑着,偶尔指点一句“左边高了”或“右边斜了”。

那时候,门前总是喧闹的。

今年,梯子旁只有她和弟弟。

门前新扫过的青石板路缝隙里,还残留着一些未化尽的薄雪,白得有些刺眼,衬得这红对联格外鲜艳,也格外冷清。

那份曾习以为常的热闹,像被寒风刮走了。

“贴横批!”洛锦策没察觉到姐姐的沉默,又兴冲冲地抱起写着“万象更新”的横批跑过来。

洛昭寒敛去眼底那丝微澜,重新拿起刷子:“好,扶稳梯子。”

姐弟俩正合力将横批往门楂上粘,丫鬟春喜小跑着过来,手里捧着一封信:“小姐!武威将军府那边送信来了,是章姨娘院里的秋月姐

姐亲自送来的,说是章姨娘给您的贺岁信!”

洛昭寒眼神一亮,脸上立刻绽开笑容。

她利落地从梯子上下来,顺手把浆糊碗塞给春喜,在旁边的铜盆里就着冷水洗了洗手,在衣襟上随意擦了两下,便接过了那封信。

信封是胭脂色的上好花笺,带着一股淡淡的梅香,一看便知是章姨娘的手笔。

洛昭寒走到廊下避风处,小心地拆开火漆封口,抖开里面同样精致的信纸。

信上的字迹娟秀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写信人的用心。

她看得仔细,唇角一直噙着温暖的笑意。

信里是章姨娘一贯的温言软语,先是恭贺新禧,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府中近况:

女儿无瑜跟着绣娘新学了几个花样子,绣了幅小小的岁寒三友图,虽然稚嫩,却也用心;儿子无尘在国子监得了师长几句夸奖,课业上似乎开了点窍,章姨娘字里行间满是做母亲的欣慰与满足;又说起府里新添了几盆水仙,开得正好,香气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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