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白莲,撕渣男,傍上权臣查案忙(241)
“可不是嘛!再瞧瞧咱眼前这位?呸!癞蛤蟆掉进冰窟窿,透心凉了吧?当初扒着人家大小姐死活不肯撒手,结果呢?被人一纸休书打发回来,成了全京城的笑话!过年还被自己老爹扫地出门……哈哈!”
“这就叫命!狗屎运走了一回,终究扶不上墙!还想跟裴少卿比?给人提鞋他都嫌脏!”
每一句,都像淬了盐的鞭子,狠狠抽在谢无岐本就千疮百孔的自尊上。
谢无岐的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紫,额角太阳穴突突地狂跳,紧咬着后槽牙。
他死死攥紧马鞭的木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将那粗糙的木头攥碎。
他用了毕生最大的克制,才强忍着没有当场拔刀劈过去!
僵硬地转过身,像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一步一步,走向属于他自己的那间狭小的签押房。
门被“砰”地一声砸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目光。
签押房内,那股无处发泄的熊熊怒火和蚀骨的嫉妒几乎要将谢无岐焚成灰烬。
凭什么?她洛昭寒凭什么能风风光光地嫁给裴寂?那个冷面阎王!
他算什么?自己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还有晋王……
他焦虑地在巴掌大的房间里转圈,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腊梅林的提点已经过去这
么久,为何石沉大海?难道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也把自己当成了弃子?
不甘!屈辱!嫉恨!
“砰——!”沉闷的巨响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
谢无岐积蓄已久的暴戾终于失控,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面前那张落满陈年油渍的旧榆木桌案上。
木桌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老旧木板的接缝处瞬间爆开一簇细碎的木刺。
巨大的力道震得拳面一阵剧痛,几根木刺深深扎进他破皮的骨节,渗出细密的血珠,他也浑然不觉。
凭什么她可以另攀高枝?他不能!
他一定要毁了这门亲事!一定要把她再夺回来!
就在这时。
原本紧阖的房门竟被人毫无预兆地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力道之大,带着一股风,卷进室外微冷的空气。
一个穿着兵马司普通巡城校尉号衣,但身量异常精悍,脸上带着几分生疏感的汉子闯了进来。
他动作迅捷,进门后反手一拨,便将门在身后关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谢无岐正处在暴怒的顶点,像一头被侵入领地的受伤野兽,眼中迸出血丝,嘶声低吼。
那闯进来的“校尉”却对他的怒火置若罔闻,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一双眼睛像鹰隼般锐利,直接钉在谢无岐脸上。
他甚至没开口说一个字,只是迅速地从怀中抽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素色硬皮信封。
信封的封口用深色的蜡严密封住,却没有半个署名。
那汉子动作极快,两指如电,将信稳稳地拍到谢无岐刚刚捶过的、还带着血污的木桌正中。
然后,他看也没再看谢无岐一眼,转身推门,像一道无声的影子般迅速消失,甚至没给谢无岐留下再次咆哮的时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谢无岐的咆哮卡在喉咙里。
他死死盯着桌上那封突兀的密信。
封皮上除了深色的火漆,再无任何字迹。但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却如同粘腻的蛇,沿着桌面无声地缠上他的手臂。
是晋王!
绝对是他!那个闯进来的“校尉”,他身上那种沉沉的、带着血腥味的死寂气息,谢无岐只在晋王身边的几个心腹身上见过!
虽记不住具体容貌,但那感觉绝错不了!
狂喜瞬间冲垮了滔天的怒火!
腊梅林的提议,晋王听进去了!
他采纳了!
谢无岐手指颤抖着,几乎是扑上去抓住了那封信。
指甲粗暴地抠开封口的硬蜡,抽出里面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素笺,急切地展开。
纸上只有两行字:
‘裴洛婚事不可成。设法阻之。’
‘事成,京卫指挥佥事之位虚席以待。’
谢无岐捏着信纸的手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眼中爆射出狂热的精光!
不止是因为那正五品京卫指挥佥事的许诺。
更因为这指令本身——“阻止裴寂与洛昭寒结亲”。简直正中他下怀!
天赐良机!
这正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事!
简直是瞌睡有人递枕头!
狂喜过后,一丝狠厉迅速爬满眼底。
上元节。
很快就是上元节了,花灯如昼,人潮汹涌……
无人知晓,他对洛昭寒上元节的所有习惯烂熟于心。
这是她一年里难得的自由时光,也是她一年里最放松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