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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危其君(37)

作者:麦和当康 阅读记录

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陈景阳瞧着郡主乖乖喝了水,托着下颌打起瞌睡,不像会胡闹的样子,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田乾佑在陈景阳身上贴了会儿,两手抓着陈景阳的衣襟往上攀。陈景阳拽着田乾佑的手要甩开,不防被他一胳膊揽上脖子。田乾佑抱住陈景阳吵着要跟陈景阳赌酒。陈景阳不跟醉鬼一般见识,把田乾佑从身上扒下来。

田乾佑这边受了冷遇,又踉踉跄跄扑到越山岭身上,拉上越山岭要一起跳舞,连绊几下也不放弃,东倒西歪舞起来。

陈景阳看着好笑,被田乾佑这般一闹,刚刚郡主带给他的惊怵也散去不少,他干脆拿起筷子敲击桌面为田乾佑伴奏。田乾佑更起兴致,围着越山岭连转几个圈,转着转着脚一软歪倒在地上。

越山岭伸手去扶他,他却嫌越山岭不肯舞。越山岭无法,抽出花瓶中一枝梅枝作剑,在手上挽一圈直直刺出。

符岁被敲击声惊扰,稍清醒些,睁眼正看见越山岭握一梅枝作剑舞。不同于那些技艺精巧的舞伎柔软翩跹,越山岭的招式大开大合,矫若游龙。劲瘦有力的腰腹如绷紧的弓弦,腾跃间如猛虎扑食,旋转时若苍鹰振羽。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越山岭,梅枝带出的风扫过她的脸颊,吹动她的睫毛。

越山岭收势将梅枝扔回瓶中,陈景阳慢了一拍才停下筷子。

“醒了?”越山岭问道。

她没回答,只是目光追着越山岭。

越山岭看一眼夜色,把趴在桌沿上叫好的田乾佑拉起来说:“该回了。”

田乾佑还算有良心,这时候还不忘符岁,磕磕绊绊地说:“我送永安回去。”

陈景阳眉头挑起,眼中十足的质疑和不屑:“你都得人扛回去,还想护送郡主?”

田乾佑摇头:“不行,太晚了,不能一个人……”大概觉得自己确实无法胜任护送符岁回府,田乾佑顿了半晌才说道:“叔和你送。”说着郑重地拍了拍越山岭肩膀,然后一头杵在越山岭肩膀上。

陈景阳认命地从越山岭怀里接过田乾佑,伸手在田乾佑身上摸来摸去。

越山岭好奇地问:“找什么呢?”

“找点证明身份的东西,这时辰得找人开坊门,我可不丢这个人。”陈景阳手上不停地说道。

正说着,陈景阳从田乾佑腰间翻出千牛卫的鱼符,满意地在手中掂两掂,架起田乾佑跟越山岭道别:“那郡主的安危就托付给叔和了。”

越山岭点头,陈景阳连拖带拽扶着田乾佑离开。

屋中只剩下越山岭和符岁。越山岭蹲在符岁身边轻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符岁刚刚小咪一会儿酒醒了几分。因为二人的姿势,越山岭半仰着脸等符岁的回答。符岁只需微微垂目,越山岭的摸样就清晰地

印在符岁眼中。

灯光抚弄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把玩着他如山脊般耸立的鼻梁,摩挲着他深邃而漆黑的眼睛,义无反顾地跃入那无星暗夜,将夜空变作明镜,倒映出符岁的身影。符岁与那镶嵌在黑暗中的自己对视,即朦胧又分明,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互相纠缠着、侵蚀着、对峙着。

“啪。”油灯炸开一朵小小的灯花,灯光奋力地摇曳如海浪,洗刷着屋中的一切。流过越山岭时,在他的脖颈上洗出一条细长的疤痕。那疤痕在阴影中隐没又于光中一跃而起,化作薄如蝉翼的利剑刺向符岁。

符岁怵然惊醒。

越山岭等候良久都不见符岁回应,唯见符岁呆坐原地,神情木然。他眼中浮现疑惑,轻轻唤一声:“郡主?”

符岁收拢心神,若无其事地缓缓起身整理下衣裙,自己率先走出房门。

扣云早就等得心急,中间越将军来过一次,说郡主无事让她放心,可她哪里放心得下。见符岁出来,她连忙上前搀住,碍于越山岭在旁,不好多问什么,只能一路沉默地走到店外。

待越山岭看到那匹神俊又热情的马时,才觉不妙。他本以为符岁是乘车来的,她如今这般模样,谁敢让她骑马?

扣云也没想到符岁会喝多,宵禁的时辰根本寻不到车,扣云急得团团转。

符岁轻轻摆摆头,觉得自己还算清醒,自顾自地要上马。扣云吓得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扶握住符岁的腰,又将肩膀递到符岁腿边,以防符岁倒下,苦口婆心劝符岁不要骑马。

店家没有车驾可借用,若是派人回郡主府取车又要耽搁许久,越山岭上前一步问:“能坐稳吗?”

符岁居高临下睨着越山岭:“小瞧我?”

越山岭伸手在马脸上摸两把,这匹马儿性格不错,有生人摸它也不害怕,反而主动蹭越山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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