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大师兄后他以身证道(140)
“你说,答应我一个要求。”
“不错。”季姰好奇,他会在听完她这番话后说些什么,扭头看他,目光专注。
沈祛机阖上眸子,分不清自厌还是焦灼。
“那日你在客栈所言,我并未回答。”他低低出声,“但我不想答应。”
季姰闻言瞠目:“大师兄何必徒增负担……”
他倏地睁目,瞧向她,眸色凌厉也哀哀,看得季姰心中一惊。
“你和你的愿望,皆非负累,是我想要如此。”
他说着,忽地站起来,到她面前,伸手抚她鬓边绿云,动作缱绻,指尖带着凉意,而后从她袖口驾轻就熟地探入,捉住她的手,带着些发泄意味地摩挲。
“我的要求就是如此,不要远离,不要厌恶。”
她凭什么妄自决断,视这种种为僭越的负累。
沈祛机的眸色深不见底,方才如谪仙一般的冷清不知去了何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朦胧的阴翳。
他本来没打算说出来的。
但是那样只会看着她心安理得地离去。
季姰一时困意全消,怔然瞧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作者有话说】
季姰:还真有人照顾人能上瘾啊!
沈祛机:答应我。
季姰:我觉得还可以商榷……
沈祛机:答应我。(冷声)
小季你这是在小沈理智边缘试探[坏笑]
来晚了!比心!
第59章 之死靡它
季姰不记得那一晚,她最后到底说了什么。沈祛机也没有再说别的,让她回去睡觉。
她如游魂一般地飘到床榻上,盖了被子躺下也丝毫没有困意,思维同样卡顿,没法进行深度思考。
沈祛机……为何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或者说,愿望?
原来他不认为这些事情麻烦吗?
季姰摸不着头脑,惊愕和恐慌扼住了她的喉咙,连呼吸都不自觉轻了许多。
明明四下无人。
之前,沈祛机照顾她,是因为师尊的嘱托,这一点毋庸置疑。
许是惯性的缘故。她眨眨眼,试图换位思考,沈祛机做事利落,她的事对他来说本就无甚难度,或许确实谈不上是负累。
就算是她,假如一开始不情不愿地接手了一只小动物,养了这么长时间也会有感情。
对他而言,她大概就是这样的小动物。
沈祛机只是性格冷淡,并非没有感情。
要是她养了一只小兔子,之后这兔子不但不领情还要给她往外推,她也不太能接受。
不过区别在于,沈祛机和她都是人。修士在能力上较普通人高人一等,便也能类比于人和小动物的关系。
虽然沈祛机并没有这样的傲慢,但实力的差距是客观的。
这么想来她稍微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了,他t护着她这么久,好像有些放不开手。
季姰有些纠结,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是好是坏。
她半分也没有往别处想,沈祛机在她的认知中修的应该就是无情道之类的道。
她清楚肯定不是话本中戏言的所谓“杀妻证道”,但这种道注定视万物为一,神仙本就应该平等地对待众生。
不过换句话说,她确实也习惯了沈祛机的存在。
她自有记忆始就和父亲季宁川相依为命,也见过没有宗族中的其他亲戚。
从小就对“娘亲”一词没有具体概念,就算后来有了理论知识,也认为不过是和父亲一样的概念罢了。
季姰也和女性长辈往来不少,街头巷尾的不是没有人和她们家关系紧密,兰姨就是其中一个。
这些女性对她很好,也很关怀,但她很是清楚,她们与娘亲终归不同。
她小时候也问过季宁川,自己的母亲在哪里。
季宁川一听只是叹气,说她娘难产而亡,他们也不是鹤州本地人,是后来才来的。
长大一些后她打算祭拜母亲,却又被告知她母亲的坟冢正是那年洪水流经之地,早就尸骨无存。
虽然素未谋面,她还是不免怅然,却又惊觉这么多年下来,家中好像连她的牌位都没有,她甚至不知她母亲姓甚名谁。
季姰当然对此有所怀疑,但她这回没有再问。
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母亲。
这个概念几乎被她遗忘,即便这个称呼在别人口中被无数次提起,她从中穿过,听到也只无动于衷。
缺憾吗?她其实没觉得。
可是不知为何,自从认识沈祛机之后,她才明白,她好像在此方面是有缺陷的。
在此之前,她没有被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过。沈祛机会每日给她送饭,看着她喝药,在意她的手凉不凉,给她披上披风。
还会给她搭秋千,来接她下课,哄她睡觉,甚至给她扎头发。
他做这些的时候并无明显神情,季姰却能从中感受到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