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面突然塌陷成旋涡，墨玄的尾巴卷住路灯——那灯柱竟是根人类腿骨。苏婉的帆布鞋卡在骨缝里，瞥见桥墩上密密麻麻的电子木鱼。穿机械僧袍的和尚正敲着木鱼直播："老铁们，双击超度这位小姐姐！"

"别看弹幕！"墨玄的警告晚了一步。苏婉已经读到飘过的血红留言："这女的是灰家新饲料"，"赌她活不过子时"，"截屏做鬼图素材"。她的瞳孔突然倒映出鼠类竖纹，指甲暴长刺向自己咽喉。

墨玄的獠牙刺破她指尖，金血滴入星河溅起浪花。渡船破浪而来时，船头白骨精的旗袍开衩处露出机械关节。"苏小姐试试新款孟婆汤？"她递来的高脚杯里，液态记忆正重播墨玄剜丹场景。

苏婉泼出的酒液在空中凝成冰锥，白骨精的头盖骨弹开，露出微型摄像头："直播间的家人们，礼物刷到十万音浪就扒黄三爷的皮！"弹幕火箭突然实体化，拖着尾焰撞向墨玄心口旧伤。

"闭眼！"墨玄撕下衬衫袖口蒙住苏婉双目。她听见布料撕裂声与金属碰撞，再睁眼时，渡船已变成漂浮的梳妆台。那支YSL口红突然拧开，膏体涌出粘稠黑血，在镜面写下："申时三刻，葬于灰家。"

墨玄的尾巴卷起梳妆台砸向星河，棺材群突然排列成二维码。苏婉的吊坠自动对焦，扫码后弹出灰家请柬——竟是张会动的冥婚照，新娘盖头下伸出鼠爪，新郎胸口别着墨玄的妖丹碎片。

逃往栈桥尽头时，霓虹招牌"往生科技"刺得人流泪。橱窗里陈列着苹果外形的骨灰盒，数据线插口做成莲花座。穿露背装的纸人销售迎上来，脊椎处裸露出USB接口："苏小姐订的婚服到货了～"

模特身上那袭血色嫁衣突然收紧，苏婉的皮肤开始浮现契约金印。墨玄的妖火烧断金线，嫁衣却化作鼠群钻入她七窍。"屏息！"他咬破舌尖渡来金血，苏婉在腥甜中看见幻象——自己正被缝进具电子木偶，操控丝线另一端连着灰老太爷的iPad。

纸扎铺突然爆炸成数据流，他们跌进抖音直播间。美颜过度的蛇精主播尖叫："谢谢大哥的穿云箭！"打赏礼物化作真火箭袭来，墨玄的尾巴卷起苏婉跳进评论区的黑洞。落地时却是殡仪馆的告别厅，电子花圈闪烁着"沉痛悼念苏婉女士"。

"喜欢你的新灵堂吗？"灰五爷从悼词屏后转出，手中遥控器对准冰棺。盖板缓缓滑开，里面躺着穿寿衣的苏婉，颈间枫叶吊坠正被鼠群啃噬。墨玄的妖火突然熄灭——冰棺里伸出的鼠爪，正攥着他的心脏。

苏婉突然扯断吊坠链子，翡翠坠子砸向悼词屏。裂纹中迸发的青光里，浮现出往生栈的终极秘密——所有棺材都在向中央的服务器传输数据，灰家正用赛博香火修炼噬魂大阵。

"找到了！"墨玄的西装炸成漫天符咒，露出后背的甲骨文刺青。那些文字活过来缠住服务器电缆，整座往生栈开始数据崩溃。棺材里的死者集体诈尸，跳着机械舞步围向他们。

苏婉被推上主控台，全息键盘映出她前世记忆的十六进制编码。"删了备份！"墨玄的尾巴正在数据流中溃散。她疯狂敲击着删除键，突然弹出个密码框——提示问题是："你初见夫君时，他尾巴有几道金环？"

倒计时十秒启动时，灰老太爷的虚影从服务器升起："答错就格式化他的妖丹哦～"苏婉的指尖悬在键盘上，眼前闪过墨玄昨夜烧焦的尾巴尖。当最后一位密码输入完毕，整个暗网突然响起婚礼进行曲——她输入的是他们初遇那天的农历日期。

往生栈坍塌成二进制雨，墨玄抱着苏婉坠回便利店。鹿角少年正在吃泡面，面饼上浮着苏婉刚删除的记忆残渣。"黄三爷果然宝刀未老。"他吐出截鼠尾，"但灰家的杀猪盘，可不止这一处..."

玻璃门外的霓虹街上，所有广告牌突然换成苏婉的冥婚照。墨玄的尾巴尖轻轻擦过她后颈咬痕："怕吗？"苏婉掰开泡面碗，抽出张带血的车票："1937年欠的债，该收利息了。"

第5章 1937车票与利息回收计划

苏婉在墨玄的妖丹碎片里翻出车票时，霓虹正从智能手表的裂缝渗出。那张1937年沪杭线的硬板车票，钢印日期处嵌着粒暗红血珠，在镁光灯下显出灰家图腾。

"利息该按复利算。"她将车票按在咖啡店玻璃窗上，票面突然投射出全息铁轨。穿阴丹士林旗袍的虚影正把药箱塞给少年墨玄，而此刻的玻璃倒影里，灰家鼠群正啃噬着当代地铁线路图。

墨玄的尾巴尖卷来杯冰美式，冰块碰撞声惊醒了沉睡的票根。车票突然化作铁皮列车模型，在桌面上隆隆行驶，碾碎的方糖堆里浮出个经纬度坐标——正是当年被炸毁的虹口军械库旧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