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侯爷日日宠,媚骨生香掌心药(82)
她柔声道:“多谢先生,先生费心了。”
“姑娘客气了,这些都是按侯爷嘱咐找的,我们把能想到的医书都备在这了,省得姑娘再费力气找。”
书吏站在一旁候着,温凝犹豫了下,还是抬眼问道:“劳烦问一句先生,除了案上这些书以外,民妇若想再找些有关毒蛊辨识的医书,不知可否?”
书吏连忙点头,“那是自然,毒蛊相关的典籍都收在西角最后一架,姑娘要查任何书籍,都无需避讳,只管说便是。”
温凝再次向书吏道过谢,便在木案前坐定。
窗外的日头悄悄移着,她将面前所有的医书一一翻看,发现只有一本《民间疫记》里有记载过赤喉痘瘴。
赤喉痘瘴:疫本不过三,却至冬才止,死者十之八九,唯深山猎户得免。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书卷往旁边推了推。
疫不过三,过三则变,本质是因气候变化,可暂时切断传播的病疫。
按书中记载,同为入夏时起疫,便是喜潮畏燥,应是秋至即敛。
这病竟从溽暑拖到了寒冬。
那些死去的人,有多少是等不到秋至病退的日子,就耗干了力气。
温凝揉了揉眉心,不敢想象那种情形。
既无成方可循,也只有将能找到的相似疫病誊抄一份,说不定日后能用得上。
抄完疫病相关的记载,目光不由落在一旁的蛊毒典籍上。
师傅曾说过,侯爷身上所中的毒,名叫“鸳鸯煞”。
虽是他昏聩时说的话,可温凝却觉得,师傅不会无中生有。
所以,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总想弄明白这毒的解法。
指尖顺着目录往下滑,一本接着一本。
没有“鸳鸯煞”,辨毒和解毒的书籍里都没有,连带着“鸳鸯”二字的条目都没有。
温凝把书脊抵在额头,轻轻叹了口气,会不会是师傅记错了名字?
想到这,她只能一册册仔细翻阅,比对相似的脉象,查看毒发的症状。
直到翻完了大半的书,依旧毫无所获。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又接着拿起一本《诸毒原考》。
刚翻开封面,就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一本薄薄的册子从书脊夹层里掉了出来。
无题无款,纸页微微泛黄,像是一本手写的札记。
温凝从木案上拿起,翻开手札,目光触及字迹的刹那,指尖猛地一颤,竟像极了师傅的笔迹。
她慌忙将手札按在木案上,指尖悬在半空不敢落下。
哪会有这样巧合的事?
温凝强自镇定,又细细比对了几处师父特有的书写习惯。
不禁感叹:竟真的是师傅的手笔!
自己之前常常替师父誊抄药方,断不会将他的笔迹认错。
可再待她看明白里面的内容时,不由得喉间一紧。
这里面不是什么解毒辨毒之法,而是一册详尽的制毒秘术。
按规矩,毒术相关的内容早该被抄录官剔除干净,书阁只收录合乎规制的医书。
但这本薄册既无署名,也无书名,应是书阁整理时,不慎混进了寻常医书堆里。
温凝只知道师傅擅长解毒,却从未见他制过毒。
她再拿起那本《诸毒原考》,看到扉页的署名是:太医院供奉,张正合。
是宫里的医官,好似和师傅扯不上什么关系。
想必是机缘巧合才被夹在这本书中。
她又将手札里的内容细细看了一遍,短短十几页,制毒之奇,是她没有想到的。
用草木习性控毒,借天时变化催毒,甚至还有利用男女阴阳的相生相克,当成了养毒的温床、解毒的药引。
师傅向来都是济世活人,何时研究过这些制毒之法。
难道是为了摸透每种毒的根由,知毒解毒吗?
温凝一时想不明白,终是将那手札缓缓合上,重新夹回《诸毒原考》的书页之间。
待将所有书籍翻看完毕,依旧没有看到有关“鸳鸯煞”的制解。
她这才惊觉攥书太久,指节已然僵硬发白,眼眶酸涩发胀,连后颈都绷得生疼。
窗外的日影已斜斜拖到了书架尽头。
看这光景,怕是快到酉时了。
她来时,便看到书阁门侧的小木牌上写着“酉时闭阁”。
若是自己再耽搁,便是要耽误人家书吏归家了。
温凝赶紧将书籍整理好,向书吏道了别。
然后乘上马车,朝着衔锋院的方向驶去。
已有两日未见夕宝,她每隔数个时辰,便需要将母乳挤出来。
这会又觉得胸口有些发胀。
想想夕宝已满一周半,也是到了该断乳的时候了。
衔锋院,书房内。
谢惊澜正执笔批阅公文,忽闻门外传来“嘿咻嘿咻”的稚嫩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