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调查

昨夜，贺岁安做了个甜美的梦，睡得格外香甜。

云城的诸多客栈却被搅得鸡飞狗跳。官府突然下令，要对外来人员进行详细登记，家庭住址、性别、年龄等信息都要深挖。这让平日里潇洒不羁、独来独往的江湖客们怨声载道。一些人直接拒绝登记，与官府险些起冲突。官府暗自记下这些抵抗情绪明显的江湖客，标记为重点关注对象。

此前，大家对此关注不多，如今想来，云城汇聚众多行为不羁的江湖客，的确是个不小的安全隐患。

这些江湖中人若想杀人犯法，普通民众难以抵挡。好在当下几大门派越发注重弟子心性培养，生怕自家弟子在江湖中行事不端，给门派抹黑。

下属将情况汇报给林月如后，她当机立断，决定等此事解决后，在云城专门制定一套针对江湖人的管理规定。

毕竟柳家也算江湖门派，平日里与江湖客打交道频繁，许多江湖人士因柳家才聚集到云城。

即便林月如心里不愿承认，也不得不认可，贺岁安确实指出了一个他们从未考虑过的调查方向。

据客栈掌柜透露，有几位行踪可疑的武林人士。他们虽住客栈，平时却鲜少露面，每次只派一人出去买吃食。还有一次，小二撞见他们三更半夜偷偷离开。

客栈往来客人多，掌柜虽起疑，却无暇过多留意他们的举动。官府进行身份登记时，这几人抵触情绪强烈，后来在衙役坚持下，才极不情愿地报了来处与目的。

这些信息呈到林月如面前，她一眼便看出身份信息是假的。她愤怒地将册子重重摔在桌上，抄起旁边腰刀，高声喝道：“来几个人！跟我去东街的鼎盛客栈！”

然而，等他们赶到时，还是晚了一步。那几个行踪诡异的江湖客已人去楼空，连客栈掌柜都不知他们去向。

刚有点眉目，线索却再次中断，这让林月如气得火冒三丈，整个下午脸色阴沉。

贺岁安这边氛围却其乐融融。家中男人们忙于盐田事务，无暇招待客人，便特意叮嘱女眷们务必招待好贺岁安。

其实，这叮嘱不说也罢，柳母自打第一眼见到贺岁安，就打心底喜欢这孩子，几乎把他当成亲儿子。

这一整天，柳母走到哪里都带着贺岁安。

她先是给贺岁安量尺寸，精心挑选料子，又仔细嘱咐裁缝什么样的款式更适合他。

贺岁安长相并非一眼惊艳，但十分耐看。常年习武让他身材匀称、体魄矫健。再加上他师父厌恶弯腰弓背，在戒尺威慑下，贺岁安养成站得笔直的习惯。往那儿一站，就是个精神抖擞的小伙子，这种形象最受大妈大婶喜爱。

在郇阳城时，他可是相亲市场的热门人物，不少大妈争着给他介绍对象，甚至还有人给他介绍小伙子……只是贺岁安早已封心锁爱，对这些一概不看。

“嗯……我还是觉得小贺适合简洁的劲装款式，头发束得高高的，打扮起来可真帅气啊。”柳母一边说着，一边像摆弄人偶似的，将穿着新衣的贺岁安翻来转去欣赏。

贺岁安今早换上的那身衣服，就是柳母精心挑选的，确实很适合他。常年闯荡江湖，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那些金贵繁琐的服饰实在不适合他。

“柳阿娘，我有两套衣服就够穿了，您别再为我置办了。”贺岁安无奈地哄着长辈。可柳母哪肯听他的，她的目光又被一块斜纹藏蓝色布料吸引，快步走过去伸手摸起来。

有些女人仿佛天生就有个被动技能，一旦逛街购物就停不下来。平日里走几步就要歇歇的柳母，此刻已逛了小一天，却依旧精力充沛。

他甚至都想好了一会的安排——带着贺岁安和两个女儿，去珍宝阁瞧瞧有没有新进稀罕玩意儿淘几件。

四妹见贺岁安一脸生无可恋，弯弯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甜甜地唤了声：“岁安哥哥。母亲就是这样，买起东西来谁都拉不住。岁安哥哥要是累了，四妹陪你坐一会儿，让三姐去应付母亲就好。”

贺岁安回以微笑：“我不累，只是不想让柳伯母为我破费。我不过是个江湖侠客，又不是世家公子，穿这些上好料子做的衣服，实在太浪费了。”

“哪有！岁安哥哥值得更好的东西！而且这样打扮起来多俊气呀，等晚上大哥回来，恐怕都挪不开眼呢。”

不知为何，话题突然扯到柳靖澜身上，贺岁安心里“咯噔”一下。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刻意回避与柳靖澜有关的话题，实在是昨夜梦里的举动太超乎寻常，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竟是自己所为，仿佛被鬼迷了心窍。

贺岁安赶忙扯开话题，指着四妹手腕上勒出红印的红绳问道：“四妹，你手腕上怎么系了这么多红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