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囚凰(24)
霍屠没接话,巴图尔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是不知道主子的性子。十岁时想熬鹰,熬得眼睛充血,硬是三天三夜没合眼,把那只桀骜不驯的雄鹰驯服得服服帖帖;
十三岁时想驯服野马王,专挑那最烈的,从春天跟到冬天,一次又一次挥舞套马杆,被野马甩下来无数次,摔得遍体鳞伤也不放弃。
那是什么样的傲气?认定的东西,死也不会放手。”
“这晋国二皇子又如何?凤子龙孙到了咱们主子这里,也不过是个宠物。性子再烈,也迟早会被驯服得像只小绵羊,你等着瞧吧。”
霍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可我听这帐里的动静,那晋国二皇子是宁死不屈的性子。主子非要把人留在身边,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万一…万一他真有个三长两短…”
霍屠轻叹一声,脸上露出深深的担忧:“这晋国二皇子傲得很,是块硬骨头,宁死不屈。不然主子也不会对他用那些手段。”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不过我看这阵仗,怕是主子自己也陷进去了。他看焉瑾尘的眼神,跟看猎物不一样,倒像是…像是在看失而复得的宝贝。”
第12章 想死
帐内的光线像被困住的野兽,在厚重的毡帘间徒劳地冲撞,只从缝隙里漏出几缕惨淡的光,斜斜地打在地面的狼皮毯上,映得那些卷曲的毛发光怪陆离。
昨夜燃尽的残烛歪在铜盘里,烛泪凝结成蜿蜒的纹路,像极了焉瑾尘昨夜被乌苏木攥在掌中时,从眼角滚落的泪滴,冰冷而绝望。
焉瑾尘瘫在柔软的毛皮毯上,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毫无生气地躺着,眼帘半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汽,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经过整整一夜的索取,他早已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空壳,只剩下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乌苏木慵懒地侧躺在一旁,赤裸的胸膛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那是焉瑾尘昨夜挣扎时留下的印记。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脸上带着欲望满足后的慵懒,眼尾泛红,看向焉瑾尘的眼神却复杂得很,有征服者的得意,有占有的快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若有若无的怜惜。
“别要死要活的了。”乌苏木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要不是你性子太傲太倔,我也不会对你……”
他顿了顿,像是想劝解,语气难得地放缓了些,“你该学学韩信。真正的智慧,是权衡利弊后的隐忍,不是逞一时意气。”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焉瑾尘手腕上青紫的勒痕,那触感细腻得让他心头一痒,语气却像裹着草原上凛冽的夜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昔年韩信能受胯下之辱,终成一代兵仙。你若肯低一低头——”
话音未落,他的手猛地攥住焉瑾尘的下巴,指腹用力掐进那片柔软的皮肉,眼中翻涌着近乎偏执的狂热:“这毡帐里的一切,锦衣玉食,温顺待你,都会比刑房的刀刃温柔千百倍。”
焉瑾尘躺在那里,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映不出任何光亮。
泪水混着汗水,将他额前的发丝紧紧黏在苍白如纸的脸上,嘴唇毫无血色,干裂得像是要渗出血来。
身为晋国二皇子,自幼被太傅教导“士可杀不可辱”,被母妃叮嘱“皇室尊严重逾性命”,可如今,他却像条破布娃娃一样被人摆弄,承受着这般奇耻大辱。
心早就成了死灰,只剩下一具躯壳在苟延残喘,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我焉瑾尘,生于皇室,长于尊荣……”他在心底无声地呐喊,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烙铁,“如今却被这蛮夷如此欺凌。什么隐忍?不过是他玩弄我的借口!我怎能像卑贱的娼妓般,在他身下摇尾乞怜?晋国的尊严,我的尊严,都被他碾成了齑粉……可我,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乌苏木看着他脸上滑落的泪滴,那晶莹的水珠砸在狼皮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近乎疯魔的冲动。
那是男人强烈的占有欲,是想将对方的痛苦、绝望、甚至每一滴泪都据为己有的偏执。
他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蹭到焉瑾尘的脸颊,贪婪地吻去他脸上的泪,从眼角到唇角,舌尖尝到那咸涩的味道时,竟低低地喟叹了一声,仿佛这样就能将对方的所有情绪都一并吞噬。
焉瑾尘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厌恶像毒藤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这个男人的触碰,如同毒蛇缠身,带着黏腻的湿热,让他浑身的皮肤都泛起鸡皮疙瘩,胃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