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囚凰(295)
踩着满地的酒渍与瓷片,一群人跌跌撞撞地往外冲,瓢泼大雨瞬间浇透了她们的头发和衣衫,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却没人敢回头,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生怕晚一步就被那喜怒无常的台吉叫回去,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与此同时,内室门闩落定的“碰”声刚在屋内荡开,乌苏木怀里的人便骤然动了。
往日里总带着三分疏离、七分清冷的焉瑾尘,此刻像被抽去了所有自持的理智。
他双臂猛地缠上乌苏木的脖颈,力道大得几乎要将自己嵌进对方的皮肉里,滚烫的脸颊贴在乌苏木颈侧,呼吸粗重得像是在汲取对方身上每一丝甘草气息。
下一秒,温热的唇便撞了上来。
那吻带着异常的滚烫和不加掩饰的渴求,没有章法,甚至带着几分急切的慌乱,一下下落在乌苏木的唇瓣上、下颌上,连带着呼吸里都裹着浓烈的、只属于他的气息。
“焉瑾尘…”乌苏木的手臂还圈着他的腰,却瞬间僵成了石雕。
他的身体本能地绷紧,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这是焉瑾尘第一次主动靠近他,第一次这样毫无保留地触碰他。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就那样任由焉瑾尘带着急切的吻在自己唇上辗转。
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渴望,更有深藏的恐惧。
喉间发紧,是克制到极致的隐忍。
他不是不想回应,是不敢。
他记得太清楚,焉瑾尘清醒时看向他的眼神,总藏着化不开的恨意,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扎在他心上。
他知道,此刻这片刻的亲昵,不过是药效作用下的假象,是焉瑾尘失去理智后的本能反应。
他更怕,自己若是稍一回应,待对方清醒过来,那份本就浓烈的恨意会变成更锋利的刃,将两人之间仅存的、脆弱的牵连彻底斩断。
患得患失像藤蔓般缠上心脏,越收越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于是他只能僵着身子,任由焉瑾尘在自己唇上索取、依赖,指尖却在对方腰间悄悄蜷缩——以此提醒自己,不能再强迫了,一点都不能。
窗外的雨声还在喧嚣,哗啦啦地砸在窗上,像是在为屋内的暧昧伴奏。
可那吻却渐渐染上了一丝绝望的意味,仿佛一个在沉沦中拼命抓取浮木的人,一个在清醒里不敢迈出半步的人,隔着理智与欲望的鸿沟,做着最亲密却又最遥远的触碰。
情潮像涨疯了的水,漫过焉瑾尘最后一道理智的堤岸。
他的动作越来越急切,带着孩童般的执拗与近乎疯狂的渴求。指尖胡乱扯着自己的衣襟,绸料撕裂的轻响“刺啦”一声,混在粗重的喘息里,格外清晰。
原本就凌乱的衣衫此刻更是散开大半,露出胸口泛着薄红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诱人。
“亲我……”他仰着头,脖颈绷出一道好看的弧度,脆弱又倔强。
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渴求,湿热的呼吸扑在乌苏木脸上,“碰碰我……乌苏木,像以前一样对我……”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乌苏木心上。
他看着眼前人双目迷离,褪去了所有清冷与疏离,只剩下被异样情绪裹挟的纯粹渴望,而那声声低唤,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名字——乌苏木。
没有旁人,没有那些他刻意找来的女子,只有他。
喉头滚动得更厉害,乌苏木终于抬手,按住了焉瑾尘乱抓的手腕。
指腹抵着他滚烫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脉搏的剧烈跳动,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焉瑾尘,你看着我……”
男人的声音裹在窗外刚滚过的雷声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像是想将焉瑾尘从混沌的情欲里拉出来,问出一个清醒的答案。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捏住焉瑾尘的下颌,强迫那双蒙着水雾的眼对上自己。
四目相对的瞬间,乌苏木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在对方瞳孔里的倒影。
他一字一顿地问,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告诉我,你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我?”
第182章 求欢
焉瑾尘的动作猛地一顿,像是被这问句狠狠刺了一下。
他的身体僵住了,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随即用力摇头,额角抵着乌苏木的肩窝,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不……不喜欢……”
他胡乱地蹭着乌苏木的脖颈,像只受伤后寻求慰藉的小兽,反复着那两个字,语气里带着情绪的混沌,也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本能的诚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