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1(95)

一语惊四座。

星眸点着明月清辉又愤懑的瞪了他们,抬腿点过偌大的池塘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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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里写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夏笙想,自己就是如此吧。

那个人,即便是风华绝代,即便是温柔至极,便值得生死相许吗?

其实,半点不了解,不相信,也不值得相信。

秦城水榭旧梦,似乎只是牵强着不肯褪色的回忆,而携月楼拆去建起的深宅大院,南海美丽奢华的青萍宫殿,才是他的现在,他的未来。

穆子夜,不再是自己的那个吹奏笙歌如同天籁的穆子夜了,他是人们口中的穆谷主,是江湖风头渐胜游倾城的神圣。

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辽阔蓝墨天幕,连呼吸都快屏住了。

夏笙精致的脸被寒露冻得苍白而僵硬,他不敢动,连睫毛都不想轻颤一下,生怕忽而掉下泪来,不像个男子汉。

只是胸口疼得厉害,他在乎了,他在为他疼了,连因缘心经都在一点一点提醒自己。

因缘,情灭,长生。

秦城的郊野在天黑后格外寂静冷清,如同那次他们不愉快,夏笙气而跑出来一样,透着股死默的感觉。

若是,自己当初没离开,或者现在没回来,该多好。

不过朝夕相处了几天,却足足耽误了几年。

喜欢是真的,愤懑也是真的,夏笙从来也没有这样清晰的感觉到,心沉闷到底,没有丝毫生趣力气,连勉强笑一下都没办法做到,满脑子剩下的,只是笑得静的穆子夜,而后季云抱住他,噩梦似的重复上演。

醒来时,夏笙呆了三刻也不知自己躺在哪里。

暗不透风的绣金窗帘垂至地上,软塌,红木家具,案台上还焚着缭绕香炉。

淡薄的烟让夏笙忽而模糊忽而清晰,只明白自己躺在丝滑软塌上,从里到外都疼得厉害,在不见光的陌生房间里,尤其。

“韩公子醒了?”

吴侬软音,甜脆悠远,一位气质非凡的少女走了过来,她五官普普通通,却被一股书卷气衬托得如同像不吃人间烟火的仙女。

夏笙慌张的起来,再闻到那异香,估摸着也知道是谁了。

“奴婢水墨,是主上派来服侍韩公子的。”少女青白纱衣,裙摆果然染着几排墨色的字,线条美丽流畅,仔细看,写的却是几句禅语。

缘起情空,诸法轮转,是以一切生减俱为无常幻想。

配上她青春柔柔的脸,实在异相。

夏笙整了整衣服,企图下床:“我不要你服侍,我要回家。”

水墨轻轻笑起:“照轩说你很有童稚,果然不假。”

“你才童稚呢。”夏笙更不乐意。

“公子想走,怎么不看看自己能不能走?”水墨不以为然,平凡的脸庞尽是舒淡。

话音置地,夏笙刚下床的腿就一软,被她轻巧扶住,长叹:“如此莽撞,如何能不吃亏?”

夏笙张大眼睛看她:“你给我吃了什么毒药?”

水墨无奈:“明明是你自己要大半夜的跑到野地上躺着胡思乱想,破功了不说,还感染了风寒,主上怕你难受,才喂了些醉人体痛的汤水,怎么成了毒药?”

夏笙犯倔:“关你们什么事。”

水墨麻利的点了他的穴道,瘦弱的身子力气却很大,扶着夏笙便安置到镜前软塌上,语调拖的绵长:“因缘心经,因缘,姻缘,真不知韩公子乱想了些什么,以至反噬其身。”

“你……”夏笙瞅她一眼,不再吭声,穆子夜家的丫头果然都和杨采儿一样,伶牙俐齿的讨人生气。

水墨款款行至两三步外的落地门前,侧着一推,阳光便如水般倾泻进来,明媚之色让夏笙不由眯起眼睛,门外,是几树雪颜栀子,风染过,便是馨香满屋,有几朵落入树下清池,干净的花瓣随着水纹轻轻荡漾,如斯美景,荡人心神。

“主上说韩公子应多在自然境况中休憩,少管那些世间俗事,情绪才会好转。”

夏笙看着满树栀子花开,眼光动了动。

水墨轻笑着踱回来,跪坐到夏笙旁边,拾起案台上的梳子,细心整理他的垂地青丝,嘴里不知说了句什么。

夏笙疑惑。

“奴婢是东瀛人,这是我们那的话,意思是花颜,在夸韩公子的相貌好。”水墨放回梳子,又用丝带把长发扎好,斜理在夏笙肩边,他肤色白皙,衬着淡黄长衫,墨色发丝,透亮的如瓷如玉。

夏笙挺俏的鼻子一扬:“大爷是男人,管他好看不好看。”

“相由心生,眉眼美,并不一定入画,这世间多的是金玉皮囊,韩公子心善至极,肯定与他们不同。”水墨侧着头,流光在身后,晕染了细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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