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齐谐志(75)
!”
魏建勋凶相毕露,张开双臂向她扑去,郭舒弋似早有准备,三魂轻易飘出一大段距离,同时冲虚空中大喊,“烛九阴!你热闹要看到什么时候!”
魏建勋一击不中,正要再捉向郭舒弋,这时一个盛装女子自虚空中摇曳着身子款款走到它和郭舒弋之中,掩唇间笑靥如花,带着三分慵懒三分轻蔑,剩下还有四分,大概是觉得有趣的玩味,正是烛九阴。
“小道人,你记忆里关于上古仙妖传说的东西太多,我懒得去管,没想到里面还真有关于我的,让你认了出来。”烛九阴虽然是对郭舒弋说,却面对着魏建勋,显然在提防他。
“古籍记载,上古西北海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山下有烛阴国,那里的女祭司能入人梦中,其中灵力最强者,被称为‘烛九阴’
《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按照《山海经》中的记载,“烛九阴”应当就是就是“烛龙”,此处为故事需要,将“烛九阴”与“烛龙”分开为两个存在。
。”郭舒弋躲在她身后,谈论起古籍,精神焕发,“我在怀疑自己记忆出了问题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有意思,”烛九阴笑得恣意,“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觉记忆被动过手脚的?”
“在夏家,我因为头痛晕倒又醒来后,发觉记忆里的人和事有些不对不上。我故意编造了相互梳妆的说法,你没反驳,所以你不是夏春莟——她这个人,向来没理也要在嘴上赢过别人,更何况我在瞎编。”
“若非你身负纯阳灵力,心志又完整坚定,我应该洗去你更多记忆的。”烛九阴这样说着,语气中却未见分毫遗憾,“当初封印你六岁前记忆的人大概也是用了心思的,着实让我费了好多功夫。”
“即便洗去再多记忆,总有些东西,是你改变不了的。”郭舒弋摇了摇头,才想起来她看不到,只得换作自嘲一笑。
她二人你来我往叙这几句,烛九阴始终保持着警惕,魏建勋没窥见破绽,逐渐不耐烦,正要向烛九阴发难,忽而眼前金光一闪,像是被瞬间抽干了力气,委顿下去。
它动不了,但看得见,眼前晃动的,是出自纯阳的镇妖符纸,其中蕴含的灵力强大,当然也能镇得住他这样的恶魂。
烛九阴俯视着它,笑得明艳动人,“你别急,我不是背约之人,法阵我会帮你完成。不过你要成犼,而
犼能食龙
,为了烛龙,我是一定要阻止你的。”
第40章 嫁娘(11)
(十一)
人有三魂七魄,魂为灵体,魄为肉身,魂魄一旦分离,生命便也走到了尽头。
泥金镇百姓的魄早已不存,只余下怨魂在此集聚,巨大的阴煞之气增强了彼此怨魂之力,因而虽为灵体,也能和万物乃至生人触碰,宛若实体。
但郭舒弋不行,她三魂刚刚离魄,触碰不了任何实物,哪怕仅仅是一张符纸。
幸好烛九阴选择了帮助她。方才烛九阴故意与郭舒弋谈论魏建勋不曾知晓的细节,就是要分散它的注意力,趁机将那张符贴到它额头。
郭舒弋飘到烛九阴面前,语气真诚,“烛九阴,谢谢你。”
“小道人,我们终于见面了。”烛九阴莞尔,“我其实还有些好奇,如若我不来帮你,你又待如何?”
“你一定会来的。”郭舒弋语气清淡而坚定,“从你默许我将长剑带入花轿,我便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为了烛龙?”烛九阴朱唇轻启,魅惑众生,“你怎知他也在泥金镇?”
“不难猜,”郭舒弋了然道,“你是烛九阴,是历经了几千年的生灵,早已超脱生死、不入轮回,泥金镇怨魂再多也困不住你,可你却一直留在了这里,一定是有所牵挂。”
烛九阴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这是在赌,我的牵挂,可不一定是烛龙。”
“我从来不赌。”郭舒弋恬淡如水,“烛龙就是‘老君’,我猜几千年过去,它大概很虚弱了,所以能被魏建勋控制,甚至要靠六岁女童生祭这样的邪法来补阴气。”
“原因呢?”烛九阴螓首微偏,娇颜浅笑。
“泥金镇的时间不对。”郭舒弋抿出一个浅浅的梨涡,似笑非笑,“我离开了十三年,怎么算都应该是四千多天,但魏建勋方才无意间说,它们被困住了三千六百多天。它生前是生意人,精于计算,不可能是算错了,那结论就很清晰了,泥金镇时间流逝的比外界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