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46)
一番话,将宋夫人夸的嘴都合不拢,只拍着她的手打趣:“你这丫头,吃的蜜都抹嘴上啦?”
“实话嘛。”宋司韫瘪着嘴,颇委屈地歪头靠在她肩上。
两人热热闹闹地进了门,顾砚舟跟在身后。
他向来不喜甜食,只这次,竟有些期待。
期待她口中的……
金桃蜜罐。
宋府的桌上从无食不言的规矩,他们吃饭总是热闹得很,比晚间的灯街还热乎几分。
可今日,却分外沉默。
一顿饭,至少有两个人心不在焉。
宋司韫戳着碗里的饭,挤眉看着双目无神、眉头紧皱,明显心不在此的宋太师,又看了看几粒米吃来吃去的宋夫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心中有事。
“你们有秘密!”筷子狠狠一戳,斩钉截铁下定论。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两人一跳,面色僵了一瞬,复又打着哈哈忽悠。
宋司韫自然不信,只歪着嘴看他们编,末了犀利点评:“爹,娘,你们说谎的本事真的很差。下次你们反应小点,神情动作自然点或许我还能信。可这次……”
咂巴着摇摇头:“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啊。”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让女儿替你们参谋参谋!”她拍着胸口,一片成竹。
面前,宋太师沉默半晌,只憋出个云渠暴雨,匪患作乱的由头。
暴雨关于民生,匪患影响安定,父亲忧国忧民,倒也情理之中
可这事,她还真帮不上忙。
宋司韫垮了脸,干巴巴地宽慰:“此事我也听说了,云渠暴雨成灾,不少开往外邦的船舶被毁,圣上已派了工部侍郎去治理水患,你莫要担忧了。”
本只是寻个借口,可经她这么一说,宋太师是真有点担心了。
李温序虽任工部侍郎多年,纸上一绝,却从未实践过。
他看过他早年的文章,虽是寒门出身在工部做了多年小吏,可工部书库他早已吃透,能力是有的。
只是水患变故颇多,他又缺乏经验……
此次若非李温序主动请命,陛下也是万不敢赌的。
又是一口长叹。
只望事事顺利吧。抬眼望月,心中无声祈祷。
这顿晚膳,终有些食不下咽。
晚上,两人坐马车回府时,宋司韫仍在发愁。
兀自愁了半晌,终憋不住找人商量:“你说,云渠水患李侍郎能成吗?”
话落,又自问自答,似在安慰:“他应当可以吧。之前去李府赴宴,我见过他亲自画图督造的拱桥,不差的。想来是有些真本事。”
“此番治水,应当也绰绰有余吧?”她看着他,似是求证。
顾砚舟低“嗯”点头,公允道:“李侍郎出身寒门,为人温和上进,又在工部任职多年。治水虽经验匮乏,可工部书库里有的是前人经验。此事交给他,不用担心。”
一番话,宋司韫悬着得心放了下来,惬意地靠在车壁,低喃:“那便好。”
末了,又抿着笑扭头看他,意味深长。
顾砚舟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执起桌上杯盏品了口热茶,不解道:“怎么了?”
只见那人眯着眼,曲臂顺着桌面滑过来,大半个身子都趴在桌面,只下巴搭着问他:“顾砚舟,我发现你最近脾气很好。”
“什么?”拢在袖里的手紧了紧,嘴里津液忽地增多,喉间不受控地上下滑动。
面前笑靥如花的姑娘终于开了口,盯着他一瞬不瞬:“都会夸人了。”
“难得。”
宋司韫起身,拍了拍手,坐没坐相地懒在位上,为自己倒了杯茶,小口啜饮:“往日可没听你夸过谁。便是优秀如本小姐,也没见你吐出半根象牙。”
前半句是实话,后半句,他真的很难认同。
小声为自己辩驳:“夸过的,是你自己没记住。”
声若蚊呐,宋司韫没听清,“什么?”
男人缓缓抬眼,眼底波澜不显,借着月光缓缓开口:“我说…宋二小姐,颅内有疾。”
“你才颅内有疾!我看您不止颅内有疾,眼睛也不好使!”
宋司韫恼火大怒,气得用杯子砸他:“人人都夸本小姐聪慧伶俐,偏就你瞎,看不出来!你个眼瞎心盲的混账!”
顾砚舟抬手稳稳接住,斟好茶水,待她骂够了,又递给她,似是讨饶:“歇会儿。”
姑娘劈手接过,仍气得直瞪眼:“一杯茶休想我原谅你!”
“那夫人如何才肯原谅为夫?”
宋司韫想了想,伸了三根手指:“写出本小姐三千个优点,本小姐便原谅你。”
“这…有点难啊。”
男人笑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偏偏姑娘看不出来,冷哼啐骂,别过头再不搭理。
月色盈盈,落在窗栏上,只隐隐瞧出姑娘斜眸偷觑。藏在天上的月亮偷弯了眼,又往后隐了隐,看向落后他们许久的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