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先婚后爱了(47)
水榭居内,宋夫人守在房里捏着帕子不停打转。待听到门口有细微脚步传来,才顿步回头。
瞧见是宋太师,忙疾步迎上去拽着往身后看,没看见东西才压着声儿问:“藏好了?”
宋太师点点头,有点累,“睡吧。”
烛火熄了许久,身侧人翻来覆去,始终没睡着。半晌,她终于耐不住开了口:“你说福顺有没有——”
“夫人,”不待她话说完,宋太师便出声打断,拍着她低声道:“睡吧。”
一声长叹过后,身旁人气息绵长,再没动作。
可自己却毫无睡意。
夜色浓浓中,宋太师睁了眼。
浑黄老目里有愁,也有…惧。
若安王当真知晓……他该如何做,才能保下一家老小?
第20章
府里的床就是踏实,一回瑞雪阁,便栽到床上再不愿起来。
之前在营帐还不觉,如今回府只叹那些日子
睡得都是什么,咯得人浑身酸痛,都要散架了。
“这才□□嘛。”宋司韫抱着被子滚了几圈,舒服地感慨。
一旁翠羽听得只想笑,上前替她捏着腿脚,抿笑调侃:“姑娘年年这么说,可年年秋猎都不见您缺席。”
闻言,床上人猛地弹起,撑着上半身,笑嘻嘻喊:“秋猎好玩呀。”
话落又垮了下去,双手打开,大字型瘫倒,“可累也是真的累。”
翠羽探头望了一眼,见她眉眼间满是疲惫,抿着笑换了条腿揉,再没说话。
只起身为她指尖换药时,忍不住后怕:“只是今年也太凶险了些。”
捧着她红肿的指尖,翠羽边上药边小口吹着怕她疼,心疼极了:“姑娘爱美,手生的顶漂亮,纤长白皙,自小又用羊奶护着,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这次竟伤成这样!就连养了许久的指甲都掀了去。”
翠羽抬眼,有些生气:“血糊糊一片,你也不嫌疼。”
“当时没想那么多。”
宋司韫半靠在床头,垂眸打量着红肿糜烂的指尖,语气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迷惘:“当时我只想活着,一起活着……”
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厌恶他到了极点,曾经一度想啖其肉的自己,为何会那么希望他活着。
明明他死了,姐姐的气便出了。
他死了,她就可以借着出家伴佛的名头会宋府过自己的快活日子。
可那一刻她却清醒地明白:
她不想他死。
宋司韫琢磨了半晌,待翠羽包好最后一根手指才得出结论:大概本小姐就是人间活菩萨,见不得有人死在自己眼前吧。
没错,就是这样!
恰好此时浴池的水雀梅也备好了,宋司韫抬手,由翠羽伺候着褪去外衫,只着轻薄亵衣迈入后堂。
瑞雪阁正寝极大,外间摆着贵妃榻和几套茶椅。平日云晚荞来,两人就歪在贵妃榻上喝茶吃点心聊天说地。
一扇门后的内间,便是两人平日安寝的地方。
屏风隔出平日用膳的地方,那里还有张小榻,便是顾砚舟每日的落榻处。屏风后,便是宋司韫常睡的黄花梨大床。
内间之后,便是后堂。
后堂是沐浴的地方,室内和浴池底部都铺有暖石。蓄好水后,人靠在里面,半个时辰水都不会凉。
宋司韫靠着池壁,手搭在边上,整个人惬意地眯眼。
氤氲水汽钻入四肢八骸,舒服得人直打瞌睡。
意识混沌间,忍不住感慨:“享受还是顾砚舟会享受,这点福气儿也是让我沾上了。”
身后为她捏肩洗发的翠羽雀梅抿唇轻笑,不置可否。
一门之外,顾砚舟止了步,转身吩咐:“先去书房。”
室内水声哗哗,最后那句感慨清晰入耳,凌风有些抱不平:“主子为何不告诉夫人那浴池是得知赐婚将后花园挖了特意建的?”
顾砚舟斜眸瞥他一眼,声色淡淡:“有何可说,难道我没用?”
只有蜜果子大小脑仁的凌风想了想,恍然“唔”了一声,后又小跑跟上,不怕死地追问:“既如此,主子为何不进去同夫人一起?”
空气静了下来。
就连一向死鱼眼的青枫都瞪大了眸子,如遭雷劈地看着他。
顾砚舟缓缓转头,眸中神色晦暗,许久没说话,好似很认真地在思考。
半晌才见他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凌风,随后快步朝书房走去。
他身后,青枫特落后半步,好心提醒:“若不想去京郊大营当新兵陪练,日后就少说点话。”
“为何?”凌风不明白,“主子不是喜欢夫人吗?”
“可夫人不喜欢主子。”
话赶话般,就这样把实话说了出来。
话音方落,只感觉脖间一凉,紧接着便是一道阴恻恻的唤:“青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