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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九卿+番外(189)

“薛六姑娘。”

李肇出声,“你种那情丝花,为何还不发芽?”

冷不丁的话锋一转,薛绥差点没反应过来。

李肇盯住她,顺手端起她方才喝过的茶水,不见外地轻饮一口,这才朝她一笑。

“怎么,坏种是发不了芽吗?”

骂谁坏种呢?

薛绥翘起唇角,微微一笑。

“这才种下多久?殿下急什么?”

李肇冷下脸,将那青瓷茶盏重重一放。

有水渍从盏里溅出来,湿了桌案上摆放的喜字,灵羽扑腾翅膀过来,爪子踩上去晕染出一片红色,又轻轻跃上李肇的肩膀,踩出红色的爪印……

李肇好洁净,头皮紧了一下。

刚要抬手,鸽子已飞到了窗台,歪着脑袋瞧他。

李肇总不好跟一只鸽子计较,接着说:“孤园子里撒下的其他花种,早已破土抽苗,有的甚至长出了花蕾。花匠说,春季万物复苏,正是种子破土的好时节……”

薛绥静静听着,点头。

“但情丝花不是普通花草。它本来自西域,生长于苦寒之地,对环境,光照都极为挑剔,殿下若有心,用无根之水浇灌最为合适……但不可过多,多一分则萎靡,少一分则不足……”

谎话张口就来。

李肇问:“那不是跟你一样?”

薛绥眼皮微微一跳。

她说得正经,李肇应当瞧不出破绽才是?

“殿下何意?”

李肇长眉轻扬。

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

“要有一个字作假,孤就把你的脑袋拎下来。”

薛绥微微一笑:“殿下要惜命。”

情丝蛊一体双生,他二人也一命双生。

惜她的命,也是惜他的命。

李肇眼底一抹愠怒闪过。

“罢了,你跪安吧。”

薛绥被他给气乐了。

“殿下,这是我的屋子。”

李肇脸色一沉,起身拂袍甩袖,将双手负在身后走到她面前,一身挺拔如同苍松翠柏,居高临下地凝视她。

“薛平安,你是不是吃准了,孤奈何你不得?”

这不是摆明的事吗?

要有办法,她脑袋都搬家了。

薛绥笑了笑,看着面前冷着脸的男人。

“殿下请——”

李肇无声望他,淡淡一哼,大步流星地走向窗台,袖袍一展,忽地将灵羽薅了进去。

薛绥瞳仁微缩,来不及反应,人和鸽子便已消失在窗外茫茫的夜色里……

薛绥:……

太子报复心重。

不会把灵羽炖汤吧?

-

屋子是熄了灯的。

四周漆黑,天幕沉沉。

此刻,檀秋院偏屋的高檐黑瓦上,两个探子抻直的脖子酸得要命。

他们方才“石头剪刀布”确定了一个人下去查探详情,回来便木着一张脸,点点头便躺在房顶,看着天际的星星,欲哭无泪。

“殿下……”

“唉……”

“他何故如此,何故如此啊!”

“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太好勾引了?”

“兄弟,太子不是被人勾引,是勾引未遂……”

安静片刻。

两人将额头搁在屋脊,看着远方。

“你我知晓太多,会不会……”

“被灭口?”

二人对视一眼,身子阵阵发寒。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

“太子殿下不爱滥杀无辜,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我们该死吗?”

“我们什么都没有瞧见,不该死!”

“聪明!对,我们可什么都没有瞧见……”

“记住,今夜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不能对外吐口,家里老娘媳妇都不能说,半夜做梦也不能说……”

二人彼此互相点点头。

半晌,一个探子又困惑了。

“那明夜,后夜,大后夜……太子殿下还来呢?”

两个人面面相觑,快要哭了。

总不能每天晚上都瞧不见他来?

那不照样渎职吗?

“明日如何禀报?”

“就说太子爷,我瞧着你大半夜去人家小媳妇儿的婚房了?”

“啊!不!”

“我们是不是快死了?”

“没活够啊!”

-

公主在端王府上私会文嘉驸马范秉的消息,不胫而走。在上京的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之中,瞬间激起千层浪。

起初还有人不肯相信。

平乐天生丽质,是大梁皇朝最美的公主,而范秉长相平庸,才德俱无。哪里比得上平乐驸马陆佑安?怎么可能让平乐公主瞧得上?

但事情随着文嘉公主带小女儿匆匆前往普济寺,说要吃斋念佛,静心修行,市井坊间便传得更不像话了。

有人说,是驸马不行,满足不了公主,这才让公主生出二心。

也有人说,当初公主强抢驸马,其实夫妻二人远不是外间所传那样的恩爱,驸马早不和公主同房,公主独守空闺,寂寞难耐,这才会被范秉花言巧语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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