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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九卿+番外(375)

萧贵妃脸色骤变,扬手就是一记耳光,压着嗓子怒喝。

“你疯了!”

平乐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笑得泪水愈发泛滥。

“是啊,我是疯了!可那又如何?比起性命,那些闲言碎语又算得了什么?”

在这宫中,她见不到顾介。

见不到顾介,那情丝引的毒便如藤蔓一般,死死纠缠着她,不死不休。如今得闻文嘉晋升护国公主,更是刺激得她如受毒蚁啃噬,炽热的身子仿佛随时都要爆裂开来……

“母妃,求求你了……”

她悲从中来,缓缓跪下。

萧贵妃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也蹲了下来。

“到底是作的什么孽啊……”她掏出帕子擦拭着平乐的脸颊,泪水却越擦越多。

于是哭着将平乐一把搂入怀里,大声恸哭。

“菩萨也拜了,神佛也求了,怎么这灾祸就缠上我们了呢?”

平乐喃喃自语。

“是薛六!母妃,我如今信了薛四的话,那个薛六……就是回来复仇我们的……”

-

幽篁居内,水汽氤氲。

李肇从浴池中缓缓起身,水珠如断了线的珠子,沿着他精壮饱满的胸膛肆意滑落,没入劲瘦流畅的腰线……

他昂首而立,如一柄出鞘的宝剑。

来福匆忙瞥一眼,忙捧着软巾上前。

“殿下,张怀诚在外头候着,说新拟了方子,或可一试……”

“孤不用!”晨光穿透窗棂,照见李肇眼底的猩红。

情丝蛊既已种下,何需解药?

他赤足走向檀木衣桁,扯下一件散发着皂角清香的干爽衣袍,匆匆套在身上,大步去往书房。

书案前,他提笔便写。

忽的又顿住,将纸揉皱成团,转身投入火盆,冷眼看着那火苗吞噬墨迹……

来福摸不着头脑,惊得嘴都合不上。

昨夜,殿下在麟德殿饮酒回来,便没有合眼。那情丝蛊搅得他躁动难安,走来走去仍是静不下心。于是悄悄出宫,并捎信给平安夫人——

谁承想,他们在幽篁居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平安夫人的探病,倒等来如意匆匆送来的消息。

那姑娘也不说清楚,只写一行字。

“主子同王爷赏雨去了。”

李肇撕了信件,合上双眼沉默许久,平静地吩咐宫人备水沐浴。

算上方才那一次,他从昨夜到今儿晌午,已足足泡了五次药水澡,皮都快泡皱了……

可火气好似仍然未消。

“殿下……”

来福看着李肇突然弃笔出门,惊得连忙放下沏好的茶盏,提着袍角跟了出去。

“爷啊,您可慢着些,仔细脚下……”

李肇径直去了后院。

那洒满细碎阳光的角落里,是当初薛绥亲手种下的情丝花。

如今,已然发芽。

两片薄薄嫩嫩的叶子,怯生生地探出脑袋,颤颤巍巍的,脆弱得好似轻轻一碰就会夭折。

李肇蹲身,将一瓢水徐徐倾洒。

“孤杀了她,好不好?”

他对着虚空低语,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杀了她,孤又该如何?”

如何抚慰这情丝蛊夜以继日地撩拨……

要命,也该先要旁人的命!

第177章 尴尬

午后时分,薛绥便收到了文嘉差人送来的消息。

承庆太后紧急宣召文嘉入宫,不仅封她为护国公主,还赏赐了不少珠宝首饰,且特意留她在宫中小住,命她讲解那药经图谱。

显然,太后已经知晓那药经是出自文嘉的手,虽然没有点破,但对文嘉的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

在绣制药经以前,薛绥已将药经的内容详细讲与文嘉,想要糊弄太后并非难事,她并不担心文嘉。

只是,瑞金殿那边却毫无动静。

崇昭帝对于慈安殿那场风波,究竟会如何处置,至今也没有消息传来。

薛绥只能耐着性子,静静等待……

这一等,便等到了夜幕降临。

小昭轻轻放下帘子,在屋里燃起了淡雅的甜香。

薛绥如往常一样,练了一会儿字后,便放下狼毫。在两个丫头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准备安歇。

屋里幽香袅袅,薛绥散着头发,望着铜镜中映出的素纱中衣,忽然想起李肇那日所说的“情花发芽”,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抚着铜镜边缘,蹙眉思考——

灵羽在窗台上悠然梳理着羽毛,屋子里静谧无声。

“姑娘,月亮升起来了,婢子这就去为您铺床。”小昭轻声说道。

薛绥轻轻应了一声,忽然吩咐她,

“你去把窗户拉开些许,让月光透进来……”

小昭见姑娘神色间似有心事,便默默走到木桁前。

“那婢子为姑娘取件披风吧。”

薛绥微微点头。

过去了整整一天,李肇也没有捎来只字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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