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渣攻,爆改计划(156)
亲卫领命而去,不多时,便端着一盆冒着丝丝热气的温水进来,恭敬地放在一旁,又无声退下。
顾文匪绷着脸,指了指那盆水,语气依旧生硬:
“快点收拾。”
朝权撑着手臂,有些吃力地坐起来,看了看那盆热水,又看了看背对着他、浑身散发着“不耐烦”三个字的顾文匪,苍白的唇微微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缓慢地擦拭脸颊和脖颈。
氤氲的热气稍稍驱散了些许寒意,也缓和了帐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水声细微,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顾文匪虽未回头,耳朵却留意着身后的动静,直到那窸窣的水声停止,他才暗自松了口气,重新躺下,再次将洗漱后带着些许湿润凉意的人揽进怀里,这一次,力道似乎不经意间放轻了些许。
“别再动什么歪心思。” 他低声警告对朝权说。
朝权没有回应,只是顺从地靠在顾文匪胸前,似乎是真的累极了,闭上了眼睛,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思,在彼此的体温与戒备中,艰难地维平衡,直至天明。
第37章 中都
寅时刚过, 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营地便已人马躁动。
顾文匪一声令下,众人无声而迅速地收拾行装, 在凛冽的晨雾中再次踏上征程。
朝权依旧被安置在顾文匪身前,裹着那件玄色披风,脸色苍白。
马蹄踏过覆着薄霜的枯草,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行人如同灰色的箭矢,划破北地荒原的寂静。
顾文匪面色沉静,凤眸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逐渐变换的地貌。
越是接近中都军辖区,他心中的警惕便越是高涨。流放三年的经历早已教会他, 看似平静的水面下, 往往暗流最是汹涌。
也就是这个时候,朝权突然对顾文匪说:“殿下,中都军里面有二皇子的势力,入境时须得万万小心, 只怕是并不太平。”
顾文匪笑了笑:“孤又岂能不知,只是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路能走了。”
日头渐高,将近午时,他们终于踏上了一块界碑斑驳的土地, 标志着已进入中都军辖区的边缘。
然而, 预想中的边防哨卡并未出现, 周遭反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死寂, 连鸟雀的鸣叫都听不见。
顾文匪敏锐地察觉到四周异样的寂静,不自觉地收紧了环住朝权的手臂。
“殿下?”
朝权感受到他的紧绷,轻声询问。
“别出声。”
顾文匪压低声音, “待会不论发生什么,都给我老老实实的,你要是再寻死觅活,我要你好看。”
话音未落,冷箭破空而来!
“嗖!嗖嗖!”
数支冷箭毫无征兆地从道路两侧的枯木林间激射而出!劲风凌厉,直扑队伍核心!
“低头!”
顾文匪厉喝,一手将朝权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另一手猛拉缰绳。
黑骏马人立而起,险险避过一支直取后心的箭矢。
“保护殿下!”卫林纶反应极快,猛地拔出腰间佩刀,格开一支射向顾文匪面门的箭矢,厉声大喝。
训练有素的禁军瞬间收缩阵型,将顾文匪与朝权护在中央。
几乎在箭矢落地的同时,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上百名身着中都军制式皮甲的官兵从树林、土坡后蜂拥而出,瞬间将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一名身着队正服饰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手中长刀直指顾文匪,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土匪流寇!竟敢擅闯军事重地!识相的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卫林纶勃然大怒,策马前冲半步,高举手中鎏金禁军腰牌,声音如同洪钟,在空旷的林间上回荡:
“放肆!我乃禁军副统领卫林纶!太子殿下銮驾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收起兵器,跪迎殿下!”
那刀疤队正脸上非但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抹混杂着讥讽与狠戾的诡笑,啐了一口:
“呸!太子殿下怎会来此。禁军腰牌?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这些贼人伪造的!弟兄们,休要听他们胡言乱语,给我上!拿下这些冒充官军的逆贼,大人有赏!”
他话音未落,四周的官兵竟齐声发喊,挥舞着刀枪剑戟,如狼似虎地扑杀上来。
攻势凌厉,配合默契,招招式式皆奔人要害,分明是训练有素,且目的明确——就是要将他们这群人彻底灭口于此!
顾文匪于马背之上,面对骤然临身的杀机,脸色冰冷,凌厉如鹰隼的目光穿透人群,死死锁在那名刀疤队正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