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的清新香甜啊!在尘封的记忆深处,是不是还留恋那温暖贴心的手?是不是一度向那个人寻求谅解和劝慰?是不是有为那个人彷徨失措啊?
梵惜伸手抚摸他的脸庞,指尖触及到暖暖的泪水,她心神一颤:那在黑暗中闪烁的泪光,为了谁?
满城握着她的手,许久,如梦呓一般,轻轻说了声:“我爱你。”
邓国边境大队人马赶到裘亭与圆辽军会合,攻城之时却一拖再拖。圆辽统领将军第二次去嘉韵馆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一连十几天,进禄百思不得其解那个裘亭名妓使的是什么妖法,居然把满城迷得寸步都不想离开她那缀暖阁。
刚开始几天忠善也是一笑置之,可是时间一久,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进禄心急火燎地想攻打井水县,三番四次地劝忠善拽满城回来,可是忠善却皱眉摇头。
进禄不由发愁,自言自语道:“看来满城要步曲学的后尘了!”
忠善闷哼一声:“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进禄冷眼观察忠善的脸色,用了激将法:“以他霸道的性格,八成会带那女人回圆辽。”
缀暖阁里的桌上枕边都是甜食蜜枣,四面墙上挂着花鸟美人图,古筝琵琶遗弃搁置,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飘摇着一对男女窃窃话语。
声音绵绵延延不知持续了多久,只听男的说了句:“我哪里都不去了,我陪你一辈子。”
接着,是一个女人轻轻的抽泣声。
忠善进了嘉韵馆,推开迎面而来的几个女人,径直走上二楼西面的缀暖阁,他多少会顾及满城的面子,在门上轻敲几下,唤了声:“满城!”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片刻,缓缓的一声:“……进来……”
忠善推门进去,望着一片狼籍的屋子,不由皱眉。
满城躺在摇椅里,套着件鹅黄色锦袍,面色苍白,唇无血色。
忠善狠狠瞪了眼梵惜,那女人垂下头,不吭一声。
满城松开牵着她的手,柔声道:“去把你做的甜汤端来。”
梵惜点头退了出去。
忠善走过去,紧了紧他松散的锦袍,淡淡地说:“玩够了没有?邓国军队等得不耐烦了,整天和我们的军队起冲突……”
满城靠在摇椅上,微合着眼,一副陶醉忘世的模样,是不是将忠善的话听进去了也不得而知。
忠善面色一凛,问:“你怎么了?”没听满城回答,忠善心里腾起了一丝莫名的不祥预感,使了蛮力将他拽起来,低喝一声:“跟我走。”
满城像无根萍草一般被拉了几步,忠善吃惊不小,满城却一趔趄,倒在他怀里。
“满城!”忠善搂着他,心痛而又不知所措。
满城抬起头,微合的眼睛被睫毛迷离了光彩,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忠善,你也要逼我去杀人吗?”
忠善一阵酸楚,默然片刻,却感到了满城冰凉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脖颈边,他幽幽的声音,传进了自己的耳朵--
“我想和她,就在这里过一辈子。”
忠善张大了嘴,不知是惊愕还是恐惧,腿脚一软,抱着他坐在了地上。
怀里的人,不是自己认识的满城!
忠善咬咬牙,吐出几个字:“你不想见章周了么?”这句话出口,只觉得自己的心被自己狠狠的,狠狠的剐出几道血口,生生地抽痛着。可是当他看到满城的表情后,更是痛得不能呼吸!
满城全身剧震,陡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看着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越过忠善的肩,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他美丽的眼睛里翻腾着痛苦,迷茫,绝望,还有什么?是不舍啊,是穿肠刻骨的牵扯!
忠善后悔不已,捧着满城的脸狂吻。
我为什么要提那个名字?让满城忘了罢,不管用什么方法,快点让他失忆吧!我要废了他,我要让他再也没有力气反抗我,再也没有能力回到那个人身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行,用刀?还是用药?
再不然,我们一起死了吧!
药?
忠善猛地惊醒,却听“哐啷”一声,门被推开了,梵惜端着碗甜汤,站在门口。
忠善两眼冒火,冲她大喝一声:“你给满城吃了什么?”
“叮当……”那玲珑碗豁然摔在地上,跌的粉碎。
满城这才缓过神来,他凝视着门外那个背光的白影,久久不能看清晰她的面容。
“夏将军!”梵惜跪倒爬近过来,哭道:“我只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而已!我已经减少药量了,将军,我爱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