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千年之文承武德(99)

“太白经天,你……知道吗?”他突然撩起眼皮,看着我,薄唇翻动几下,吐出一句话。

我挑了挑眉,思量了片刻缓缓点头。

“还有你不知道的吗。”他并不奇怪于我的回答,只是淡淡说了句老话。

我沉默。

“是否我死了,一切就能结束?”他又问。

我看着他,继续沉默。

“不能结束吗?难道……”他回头看了看,然后又转了回来。“难道非得我秦王府所有人都死绝了才能结束吗?”

我敛下眉,摇摇头。

“世民哥,你不会自裁,不是吗?”我轻轻的说,然后抬起眼皮看着他。

他一谔,眉略略动了动,消瘦的脸颊轻颤,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的事情。

“还有你不知道的吗?”他轻轻的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沉默。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陛下要我死,太子要我死,齐王要我死,就连你,也要我死。可是,我不想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他缓缓的说,每一句都像是从身体里挤出来那样艰难而沉重。

我依然沉默。

我没什么要说的,也不想说什么。做什么他自己会决定,他做的也永远是他自己决定的。也许他并不了解所做的将来会成就一个什么结局,但他就是那种人,想到了就去做,做了就不后悔。即使……要背负他现在还体会不到的沉重。

我和他不同,我想到了却不敢去做,因为我怕。怕失败,我没有失败的权利,历史不给予我第二次机会。所以我必须想了又想,然后才做。我害怕后悔,我害怕背负我早已经能预料到的沉重。

64 夜夜夜夜

东宫,我安静的坐在圈椅里,保持一个固定姿势已经很久了,手指心不在焉的扭着腰带上系的小穗。

李建成在案前看着朝庭各种公文奏章,他是个好太子,总是尽职尽责的做着他份内的工作。但今天他也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停笔沉思,眼神飘的很远。

我们都感受到了那种紧迫感,维持表面的平静力量已经消失殆尽,最后的决战已经拉开序幕。

明天,就是明天,一切就在明天决一胜负。

我在等,等一个人的到来。

李建成将手上最后一份公文处理完,伸了个懒腰,看向我。

感受到他的目光,我也看了看他,手指依然神经质的拉扯着已经被我扭的不成样的小穗结。

“晋?你怎么了?是在担心明天的事吗?”他起身,慢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伸手拉起我的手。

手指缓缓松开,掌心上一个已经破败不堪的结。

他从我手心里拿起那个结,慢条斯理的解着。

“一切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有绝对的优势。他跑不了了。”他把结打开,掳了掳直,然后又开始重新编结。

我沉默,只看着他一双巧手将结细细编起,然后重新挂在我腰间。

“殿下,有人求见。”一个黄门太监低头进门,跪在门边禀报。

我身形一震,手紧紧抓住扶手。感受到我的紧张,李建成伸手拍拍我的手,抬起头。

“这么晚了是谁?”他问。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一抹窈窕的身影跨进殿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建成愣了愣,站起身挥了挥手,让闲杂人等全部退走。

来人走近过来,手撩了撩幕离上的黑纱,露出一张绝色华美的俏容。

“婕妤这么晚来,有什么急事?”李建成问道。

“太子殿下,我来只为一件事。今日陛下诏见秦王,秦王在陛下面前密奏一本,说太自殿下和齐王殿下秽乱庭掖。殿下不得不防。”姐姐急急说道。

李建成皱了皱眉,用手指搔搔下巴。

“秽乱庭掖?他怎么想出这么无聊的罪名来?”

“陛下听毕大怒,很快黄门太监就会来通知殿下明日提早上朝,在临湖殿一起对质。”姐姐又说道。

“这我不惧。他无凭无据,血口喷人。明日与他当庭对质,一见分晓。”李建成紧着脸,隐隐发怒。

“我自然是知道殿下是清白的,只是秦王突然这么做,太子和齐王不能大意,一定要堤防秦王使坏。”姐姐又说。

李建成点点头。

“多谢婕妤一片厚爱,建成感激不尽。”

“太子客气了,太子殿下好就是我们姐妹好。”姐姐看我一眼,笑了笑,撩下幕离上的黑纱。

“妾身告退了。”姐姐欠了欠身。

“我送婕妤。”李建成伸了伸手,将姐姐送了出去。

他回来时,眉依然紧皱,手指搔着下巴,沉默不语。

我看着他进来,走到我身边停住。

“世民搞什么呢?竟然去父皇那儿说这种没凭没据的话,难道他死到临头还想喷我一口臭血?明日我便与他当面对质,戳穿他的谎言,让他无地自容,羞愧而死。”李建成愤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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