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想法是对还是错,也许,需要证明。

我与舒诀叙了一会旧,便告辞了。

临走前,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心再次波澜。

“公子,世上没过不去的坎,没不可弥补的伤。莫让自己太寂寞了。”

我听闻后,顿了一顿,又继续了前行。

我回到曾经与帝曜住在一起的小镇上,发现千年过去,这小镇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小城市,人声鼎沸。自从决绝地离开小镇,前往珏剑门后,我就没再回来过,没想到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也不知当年充满我们气息的那间小房,还在是不在。

我四处打听,终于在好心人的带领下,找到了那间房。

历经千年沧桑,这座房间竟然如同当年一样,并未因风沙的蚕食而毁去,听带领我的人说,这间房就像个奇迹,不毁不塌,已经几千年了。

曾经有人买了这块地想拆毁这间房,结果怎么都拆不动,最后不了了之。也有人认为屋内有什么值钱的宝物,动了歪心思想进去盗窃,可是一走到门口便会被弹出来,结果无人能进去。

当地人有的称其是鬼屋,有的称其有神明庇佑,每逢路过都会来拜上一拜,几乎要把这里供奉成寺庙了。

我心下恍然,除了帝曜,我再想不到还有谁有那本事如此保护这座房。

我错开带领人,往房门走去,带领人惊讶地唤住我:“小心!”

我没有理会,当着他的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里是我曾经的家,帝曜当然不会阻止我。

房间里的一切如同当年一样,摆设、布置都跟我走时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变化。房间里一尘不染,像是有人日夜打扫一般。

我目光一一在房内扫过,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上。我们曾在那张桌上,举杯共饮;我们曾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刺目的光芒,会心一笑;我们曾在那张床上,翻云覆雨,诉说爱意;我们……

“奇怪了,怎么你也能进来?”带领我来的人,站在门外发出疑问。

我回头问他:“莫非还有他人进来过?”

“有,”那人道,“听闻有人见过,一金发的男子经常回来,但第二日又消失了。见过的人都称其貌似神仙,所以很大一部分为以为这座房就是仙人居住之地。”

金发男子……帝曜,又是他。

他还记得这里,他也还常回来这里,而我……却已忘了这里。

我不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自己得知的消息,我离开了这座房,浑浑噩噩地游走四方,不知不觉回到了珏剑门中。

珏剑门自从我“死”后,再没立过新掌门,可是整个门派却管理得井井有条,非但没没落,还有往上发展的趋势。

我惊讶地回到了孤浩山,发现这里什么都没变化,还是当年那般模样,也是纤尘不染。

我再一次想到了帝曜。

如果没有人打理,怎么会一切如常?

我越来越摸不透帝曜的心思了。

我回来的事情,被前前任掌门发现了。他是我师父之前的掌门,在九幽之乱后,便一直闭关不出,几千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他看到我甚是激动,称其一直等我回来,复兴珏剑门。

我愣然地看着那熟悉的面孔,一时百感交集,我很想说,过去的太昊真人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穆青。

可是看到他满脸的期待,我狠不下心了。

他说,当日我走后未久,珏剑门动荡。他说,那时候我的大弟子反叛,想继位,却被上神以天雷打得灰飞烟灭。他还说,上神有神谕,谁人都不许觊觎掌门之位,待我日后回归。

又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关于帝曜的事情。他就像生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以我看不到的方式,默默跟随着我。

那一刻,我心旌动摇。

但我还是选择了离开,太昊真人已经死于那场意外,我也不必再为了师父的遗愿,而支撑着这对我来说,并无太大感情的门派。

我开始云游四海,放松心情。大好何川我看得太少太少,许多美丽的景致我都没有缘欣赏。

我独自一人走遍了万里山河,览遍所有风景,不觉已是数年。

数年的时间,足够我平息当初的愤怒与怨恨,开始正视这一份感情。

也许舒诀说得对,世上没有不可弥补的伤,只看你是否愿意弥补。

其实这几年间,我感觉得到身边有熟悉的气息,只是那气息很远很远,飘忽不定。

除了帝曜,我再想不到还会是何人。

我没有戳破他,也没有去赶走他。

靠其灵力凝形,让我与他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心灵感应。

他只要靠得我近一些,他的情绪就会传达到我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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