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Ⅰ迷失银河(81)

“更神奇的是,鱼骨山的位置一直处于不断地变化中,除了族里的大巫祝和神女,谁也不知道具体所在。神女只有在大婚时,才会带领族人前往神庙,当着鲧的头骨行天地阴阳之礼,这样就能保证未来孕育的后代可以传承神灵的智慧……”

我心里咯噔一跳,神庙?难道梅里雪山狗头人说的“失落之国、亡灵之殿”指的就是这个?将信将疑,忍不住瞟了眼两米外的蛇鳞少女,却想不起狗头人的谶语里有和她结婚这么一节。

她恰好转过头,四目交对,我心里又是一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鱼骨山神庙里真有解开所有谜题的答案,能让我的生活重回正轨,别说和这妖媚神秘的鲧族姑娘成亲,就算和瞎眼老太太洞房,我也认了!

但定神一想,仍觉得玄小童话里不合理的地方太多,摇了摇头:“胡说八道。既然鲧族被困在羽山,从没人知道,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连鲧语也说得这么顺溜?再说这姑娘是鲧族的神女,才见过一回面,为什么偏偏挑上我?”

“这说起来话就长啦,”玄小童微微一笑,眯起眼凝望着远处云雾弥合的雪山,慢悠悠地说,“反正到鱼骨山的路也长得很,咱们就从头说起吧。”

※※※

密沉沉的火山云从头顶滚滚涌过,就像漆黑的倒悬着的大海。狂风扑面,阳光时隐时现,虽然是盛夏八月,峡谷里却潮湿阴冷,如同深秋。

云雾散开时,两边的山峦偶尔露出雄伟壮丽的景色,林海连绵,五彩斑斓,映衬着远处的雪山和乌云,浓艳得如同林风眠笔下的彩墨山水。我无暇欣赏,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玄小童所说的故事上。

他说:“我姥爷的爷爷是晚清时的晋商,姓华,名子虚,年轻时靠贩卖茶叶发了财,后来开了不少票号、当铺。老爷子特别喜欢收藏古董,尤其喜欢先秦的铜器,和当时的古董商、金石学家王懿荣是好友。

“王懿荣研究甲骨文,天下闻名,收集的龟板、龙骨有一大半都是老爷子找来送给他的。老爷子每次收到好东西,总是第一时间找王懿荣一起切磋琢磨,十几年耳濡目染,除了古董书画鉴定真假的本事之外,也学了不少甲骨文。

“有一天,有个矮小精瘦的汉子背着一包东西到当铺找老爷子,索价五万两白银。老爷子打开一看,是一个极为罕见的翡翠佛手。由于当时慈禧太后酷爱翡翠,朝野上行下效,蔚然成风。这只‘翡翠佛手’由‘老坑玻璃种’雕琢而成,真人手掌大小,晶莹翠绿,看不出半点瑕疵,如果不是断了半截‘无名指’,价值难以估量。

“偏偏老爷子只对古董感兴趣,如果是先秦的玉器,或许还重资购买,翡翠清初才逐渐从缅甸流入云南,在他老人家眼里根本算不上古玩,也不细端看,真接起身送客。

“那人急了,回头又拿来了一件金线穿织的翡翠玉甲,两件加在一起,叫价五万两白银。老爷子走南闯北,形形色色的人全都见过,看架势知道此人必定是发丘盗墓的摸金校尉,急着赃出货。他虽然对这两件翡翠不是太感兴趣,但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如数给了他银子,交个朋友,让他兮后有什么好东西都先送到这儿来。”

听到这儿,我才明白他姥爷带进棺材的那件翡翠玉甲是怎么来的,眉头不由一皱。

“你皱什么眉头呀,”玄小童比姑娘还敏感,白了我一眼,“古董珍品通常只有三个来路,要么是从大户人家流出来的,要么是盗墓贼挖出来的,再一种就是战乱时被洗劫走的。只要能拿到好东西,收藏家全都装聋作哑不问出处,又不独我姥爷的爷爷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要不是老爷子,也不知有多少珍贵文物流落到帝国主义的黑手里去了。他是咱们国家的功臣,懂么你!”

他顿了顿,接着又说:“那人走后,老爷子心不在焉地把玩玉甲,突然发现玉甲的内侧竟然刻满了奇怪的文字,一片一个,一共三百多个字儿。其中一个特别眼熟,是王懿荣早已破解出来的甲骨文……就是这个字儿。”说着从背包里拉出那件翡翠玉甲,朝上面一指。

我好奇地探头一看,内侧果然刻着许多似篆非篆的小字。玉甲每片薄不过两三毫米,刻的字儿又细又浅,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玄小童春葱似的指尖抵在一片近乎透明的玉甲上,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文字:(这个字打不出来的)

玄小童让我猜猜这是什么字儿,我摇头刚想说不知道,心里突然一震,这个字形和我手上戴的双蛇铜戒何其相似!

“看出来了吧?”玄小童嫣然一笑,“这字儿是甲骨文里的‘神’。像不像两条盘缠的蛇?咱们中国人的祖宗是伏羲、女娲,他们都是蛇形的创世神,缠在一起,就成了这个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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