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次邱家村的那个姑娘?」
「哪个姑娘啊?」
「也不是?那会是……」穆峭笛又猜了几个,都被苏煌嗤之以鼻,最后无奈之下爬上床,威胁道:「你再不说我就挠你痒痒了!」
苏煌赶紧向床里一缩,无声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也认识的啦。」
「到底是谁嘛?」
「就是……就是……吴山哥那一组……上次一起去护卫辽河役补给线的……」
穆峭笛拧眉想了一阵,慢慢道:「不会是……步飞烟吧?」
苏煌低下头不说话。
「你没问题吧?」穆峭笛怪叫道,「喜欢那个男人婆?」
「飞烟只是性格爽朗一些,才不是男人婆呢!」
穆峭笛歪著头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有多喜欢她?有没有打算请宾先生准许你娶她?」
苏煌红著脸道:「哪儿就到那种程度了?我们只是一起躲在山洞里避追兵,她受了点伤,我照顾她……后来不知怎么的心一动,就亲了她一下,别的什么还没说呢。」
「这样啊,」穆峭笛轻轻吐出一口气,「她被你亲了,是什么反应?」
「我不知道……当时我跑出洞去了,后来见著她,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也看不出她是喜欢呢,还是在恼我……」
「小煌,」穆峭笛突然握住他的手,「你回答我,要是我跟步飞烟同时遇到危险,你救谁?」
「你有病啊?」苏煌瞪了他一眼。
「南极星的搭档都是彼此交命的,你现在有个喜欢的女人,我当然要问问自己的排序了,免得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胡说什么?我可从来没问过我跟那些个什么江姑娘、金小姐同时遇险时你会救谁。」
「我当然救你。在战斗中搭档的生命高于自己的,这是南极星的铁则。」
「既然是南极星铁则你还问什么?我是你的搭档我不救你救谁?飞烟自然有她自己的搭档救,根本用不著我操心。」
「你救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搭档吗?」穆峭笛低声问道,语调有些没精打采的。
「今天晚上你什么毛病啊?」苏煌怒道,「尽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不是皮痒?」
穆峭笛抓抓头,咕哝著:「我有些受刺激而已,本以为看得很牢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穆峭笛振作了一下,露出一个笑脸,「没事,现在还没事,以后我也会继续让它没事,你怎么样?听说昨晚的情况很惊险呢。」
苏煌用手指扒了扒头发,笑了笑,「也没什么,从我们几个潜进大牢直到带出赵大人都没出什么状况,可惜运气不好,出城时竟遇到那条老鱼心腹之一的周峰在巡城,他算是紫衣骑中数得上的好手,带的人又多,不免有一些麻烦,害得我四更才回到家里。」
「让我看看。」
「看什么?我又没有……」
穆峭笛瞪了一眼,苏煌无奈地收回后半句话,转身趴到了床上。「你别听小况乱说,真没什么要紧的。」
穆峭笛慢慢撩起他的上衣,露出被白布巾裹著的背部,轻轻解开,现出一道斜斜的伤口,有些向外翻卷,仍呈现出刺目的血红色。
「这个是小况给你包扎的?他真该重新回到魏大夫那儿接受医药训练了,什么烂手法……居然跟我说只有四分长,这伤口至少也有六分长!而且这么深!真想踹那个小子!」
「喂,你还要看多久?很冷耶!」
「对不起。」穆峭笛赶紧用白巾一盖,拉上被子,「你先别动,我重新给你上药。」
「不用了……」
「你闭嘴,忘了规矩了?受伤的时候一切都要听搭档的!」
苏煌咕哝著闭上了嘴。穆峭笛很有经验地在房间里找到暗格,拿出里面的伤药,回到床上,轻手轻脚地涂抹在伤口上。
「才这么一条小口子,你到底要涂多久啊?我看你才该回魏先生那儿重新训练呢,快给我包上!我还要继续睡觉呢。」
穆峭笛没跟他拌嘴,轻轻用干净的白布巾小心包裹起伤口,喃喃地道:「我们明明是搭档,为什么当时我竟然不在?」
苏煌震了震,转身爬起来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真是的,我也不是第一次受伤,干嘛这样婆婆妈妈?你也是出任务去了,又不是在玩,现在人手不够,搭档偶尔拆开来用也是没办法,你遇到危险而我不在你身边的情况也很多啊,我就不像你这样叽叽歪歪的。再说你也知道我比较迟钝,这种小伤口我连痛都感觉不到。」
「可是我觉得痛啊,很痛……」穆峭笛将眼眸藏在睫毛后面,伸手将苏煌抱进自己怀里,再把被子拉上来一点,朝床上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