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173)

木代吩咐炎红砂在灶房生火,自己去井里打水。

下了楼梯,一路直奔那口井,这是老式的井,用井轱辘往下转吊绳的,木代取了挂桶,往井下一扔。

扑通一声,好像是有水,只是第一次扔的方位不对,拎起来好轻,木代耐着性子又扔了第二次,等水桶吃了足够多的水,才慢慢往上提。

提上来了,水桶中间,黑乎乎的,好像飘着什么。

木代打着手电去看,吓的倒退两步,过了会拍拍胸口,跟自己说没什么,就是个布娃娃罢了。

手电的光又照在水桶里,那是……

那是一个用布fèng制出来的扫晴娘,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了,整个儿透着霉烂的气息,眼睛是用黑线fèng在白布上的,阵脚粗糙,像走歪了线的锯齿。

同一时间,扎麻家的大屋里,曹严华喝着红薯粥,啃着玉米饼,圆瞪着双眼,听扎麻讲完了女野人的故事。

“真的……强暴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扎麻点头说:“是啊,寨子里的人听到老头的惨叫,就纠集了人,牵着狗,带着扁担棍子上山去看,一看,衣服都撕没了,人也死了。”

曹严华双眼发直:“这也太重口味了,为什么不找小伙子,要找个老头呢?”

扎麻说:“那条路平时没人走呗,那老头担了货回来,抄近路啊,倒霉咯。”

曹严华追问:“那你亲眼见过没有?”

扎麻老老实实摇头:“没有,都是听人家说的。”

曹严华啧啧两声,转头看一万三:“三三兄,你危险了啊。”

一万三像是被针扎一样跳起来:“凭什么是我啊?”

曹严华干笑:“我小罗哥战斗力那么强,应该是不怕什么野人的。我现在也在勤学苦练,怎么说都有点功夫底子。只有你……”

曹严华感慨着摇头,目光中既是同情又是幸灾乐祸。

一万三气急败坏:“那炎老头比我还危险呢,他是老头!”

罗韧一直坐在边上,听的好笑,也并不怎么当真:“行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赶路呢。”

又问扎麻有没有大的油布,山上路不好走,最好用油布fèng了鞋筒,扎起来,当雨鞋用。

猎枪有吗?如果寨子里有猎人,能不能借一把,买也行。

刀也要,每个人都要配,火把是必须的,山里有野兽,手杖要现削,最好是尖头的,紧急的时候还能用来防身。

东西要重新收拾,不紧要的寄存在扎麻家,只带最必要的水、药品、干粮,尽量轻装。

交代完了,起身回房,扎麻跟出来,欲言又止的。

罗韧奇怪:“有事?”

扎麻吞吞吐吐的:“那个叫木代的姑娘,是你女朋友哦?”

罗韧笑起来:“是啊。”

他打趣扎麻:“怎么着,你看上她了?”

扎麻吓了一跳,双手乱摆:“没没没没没。”

罗韧大笑:“逗你呢。”

扎麻搓着手,继续吞吞吐吐:“昨儿晚上,我阿妈给她看了姻缘。”

罗韧一愣。

扎麻的阿妈是姻缘大巫,这个之前谈话是他们都知道了,因为今晚都是男客,老阿妈出来见了他们之后就回房了,没有全程作陪。

罗韧觉得,或许算的结果不是太好,不然的话,扎麻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单独找他说。

果然,听到那句“阿妈说她和你最后不是一起的”,罗韧自己心里都沉了一下。

他说:“这个怎么当得了准的。”

扎麻很尴尬,说:“是啊是啊,我阿妈看的经常不准的。可是,木代就很难过,说着说着,她就哭了。”

罗韧心里又沉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顿笑笑说:“我女朋友是挺爱哭的。”

扎麻指着罗韧身后:“她就站那,就哭了,我怎么说她都不理我了。后来,早上我喊她吃饭,她也不吃,送她的时候,她也不跟我说话。”

他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道这个歉才好。

罗韧笑起来,说:“知道了。”

扎麻走了之后,罗韧转过身,看面前的位置。

原来昨儿晚上,她就站在这里,自己一个人抹着眼泪,孤零零的小口袋,晚上可能也没睡好,今早出发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吧。

罗韧有点心疼。

女朋友,你别哭啊,一个老太婆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第75章

炎红砂苦等的美味泡面加荷包蛋终成泡影。

木代说:“水里淹了个布娃娃呢,瘆的慌。这水,也就拿来洗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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