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592)

真是傻里傻气的,一万三想。

过了会儿,耳边传来咖啡机轰轰的运作声,她不知道怎么的混进了吧台,打起咖啡来。

张叔呢,怎么不把她赶出去?一万三烦躁的很,但客人太多,他必须笑脸相迎,不好分心做别的事。

过了会,咖啡机的声音停了,她推了几杯咖啡过来。

一万三瞥了一眼,险些笑喷了:就这水平?这打的什么玩意儿?牛奶泡儿分布不匀,露出下头的咖啡面,像是被轰炸过的焦土。

可她一点都不恼,取了袋巧克力酱,剪了很小的口,用手挤压着袋身,在咖啡面上写字。

手抖,颤颤巍巍,歪歪扭扭,写的字像蚯蚓爬,一万三嗤之以鼻,斜乜一眼,第一个字写的是“从”字。

第二杯推过来,她继续写,这一次,笔画似乎繁复的多了,那个字,堆叠成惨不忍睹的一团,他辨认了半天,才认出,那是个“前”字。

从前?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吗?

客人们又在鼓噪着表示抗议了,一万三不再理会她,再次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只是这一次,注意力总是不能集中。

从前?

总觉得,熟悉的很。

他忍不住,再一次转头去看,看到挨着“从前”的第三个咖啡杯,杯面上,涂写了一个大大的逗号。

逗号,代表停顿,代表着一个故事还没有讲完,代表着……会有后续。

第234章

曹严华拼命对着一万三挥胳膊,隔得太远,面目看不清,一万三也向这头挥手,从身体手势来看,不是不兴奋的。

只是这兴奋,很快被现实的凉水给泼回去了。

怎么让他过来呢?

炎红砂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罗韧,你想想办法啊。”

罗韧眉头拧的死紧,这平台上,几乎空空如也——除了那扇诡异的门,还有木代先前拉他上来的那根绷断的绳子。

他试了一下绳子的直线长度,目测不够,远远不够,退一步讲,就算够,两边没法定点打桩,如何搭桥?

炎红砂很快就不催了,她觉得自己得讲道理,别嘴上欢实,却催人家去做为难的事: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抬头看,天好像更低了,磔磔的笑声逐渐隐去,化成幽长的不祥叹息。

平台和甬道处,不再是剥蚀,而是粉尘一样的簌簌脱落,速度很快,以至于甬道口站着的一万三,像是站在虚空里腾云驾雾。

罗韧看木代她们:“我现在没有好办法,你们每个人都想,每个人都提,马上,抓紧时间。”

他语气郑重,不像开玩笑,炎红砂紧张的咽唾沫:“那我想的挺可笑的……不可能啊。”

“不可能也提。通常绝境的出路,就是在不可能里找可能。”

是吗?炎红砂心一横,豁出去了:“一万三如果能飞,就好了。”

罗韧苦笑,这个确实不可能。

他看向曹严华。

曹严华结结巴巴:“那个,古代有那种投石机,跷跷板一样,砰一下压住,就能把另一头的弹飞……或者,像放炮一样,把三三兄塞进炮膛,轰过来。”

看木代时,她正攥着那根绳子,喃喃说了句:“为什么只想着一万三过来呢,为什么不能是我们过去呢。”

炎红砂奇怪:“这有区别吗?”

有,一定有,罗韧沉吟,他向来很注意木代的话——她的套路很奇怪,大多数时候给不出明确的答案,但给出的经常是正确的开始。

——为什么不能是我们过去呢?

罗韧忽然想到什么:“木代,你轻功擅长,你可以在空中翻跟头吗?”

“可以。”

“不是往上翻,是往前,走距离的那种。”

木代盯着他,似乎也想到什么了,眼神发亮:“可以。”

罗韧说:“我有个想法。”

他的法子,初听觉得异想天开,细咂又似乎……可行。

第一,加长绳索。

第二,绳索的一头绑在木代的腰间,用木代,过去接一万三。

第三,罗韧和曹严华做助力,四手联叠,斜高抛,类同“发射”,从高台的一头把木代往另一头狠抛,木代借着这个力,半空起跟头,几个空翻之后,可能可以无限接近一万三。

如果绳子的长度足够,木代会功夫,尽力在甬道口攀住、站住脚,就可以把一万三带回来。

说的平铺直叙,但脑补起来,处处凶险,听的炎红砂脊背直冒冷汗。

关键在木代,罗韧看她:“你行不行?”

木代嘴唇发干,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过程:只要绳索够紧,她应该没大碍,最多就是磕撞,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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