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难求(12)

“只有我?”她焦急的看着那个小吏:“我妹妹呢?”

那小吏仿若没听到,只低着头翻看花名册。这时仆役已经走了上来,强拽着她便往外走。她明知道抵抗无效,仍誓死不从,朝那小吏看恳求道:“您行行好,别让我们姐妹分开。”不等那小吏回答,拉扯雨楼的一个仆役见她不老实,上来就是一巴掌,只打的她眼冒金星,半边脸苏麻,引袖一擦,见了血迹。

雨堰没命似的哭喊:“姐姐——姐姐——”但被人拦住,到不了雨楼跟前。

“啧!”小吏把花名册合上,朝打人的仆役狠道

:“这个娘子你也敢打?!打坏了这脸,不光你我吃不了兜着走,连咱们大人都不好做!”那仆役憨憨的道:“她不听话……”

雨楼顾不得疼,求那小吏道:“您行行好,让我带上妹妹罢,雨堰不能离开我!”

“行了,行了!”小吏再度翻开花名册,瞅了几眼,对雨楼虚笑道:“带上你妹妹肯定是不行的,这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只能告诉你她分去了一个还算书香门第的府邸,担心她,不如担心你自己。”

雨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的喊姐姐。雨楼听了小吏一席话,自知团聚无望,只能安慰妹妹:“雨堰乖,只要姐姐活着,早晚去找你……你等姐姐……”雨堰小手擦着眼泪:“雨堰等姐姐。”

这情景看的其余几个剩下的罪犯女眷不胜唏嘘,联想到自己不禁纷纷落泪,一时屋内呜咽声哭泣声四起,听的那小吏十分不耐烦,一挥手:“好了,快带出去!”

押解雨楼的两个男子,道了声是,推推搡搡把她带了出去。

出了关押的屋子,到了这办事的衙门门口,她被交由两个家丁打扮的男子。彼此间没有废话,她默默的爬上马车,随他们离开,至于去哪里,她唯有听天由命。走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马车停下,接她的家丁掀开帘子,朝她指了一个站在门口候着的壮实婆子:“跟她走。”

雨楼抬头仰望府邸的匾额,阳光照下,晃的她睁不开眼,举手挡住后,隐约看到‘镇守’两个字。想起那夜跟夏宣的对话,如果她坏了贞洁,就要给太监做小妾。她心底一沉,不等她做细想,那婆子已扯了她向内走了。

婆子不和她多舌,她也不想开口多问,两人行尸般的穿过几个拱门,最后过了穿堂,进了一间屋子。婆子告了声:“公公,人来了。”就退了出去,留下雨楼看着香炉中飘起的缕缕白烟,等着那个镇守太监出来。

听里间有挑珠帘的哗啦声,雨楼大气不敢出,低下头,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抬起头来!”

雨楼跪下后,举眸看到一张光溜溜的粉脸,轻声道:“犯妇卓雨楼叩见公公。”

包荣坐下后,翘着兰花指捏了茶盏的盖子,上下打量卓雨楼:“脸是怎么弄的?”雨楼摸了下,如实回道:“奴婢不懂规矩,吃了苦头。”

包荣呵呵笑道:“那现在懂了?”忽然脸色一沉,冷冰冰的瞪向卓雨楼:“你知

不知道你上次坏了咱家的事?”

明明是对方和哥哥狼狈为奸迷晕她往夏宣c黄上送,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受害者。可现在对方兴师问罪,她身不由己,只能认罪:“是奴婢的错,请公公饶奴婢一回,绝不会有下次了。”

包荣轻叹一声,瞅着卓雨楼啧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上次听说你打伤国公爷,给我半夜跑了?!现在的你倒是跑啊,敢不应主人允许出门半路,腿给你打断了!”

卓雨楼道:“奴婢不敢。”

包荣哼道:“谅你也不敢,以前居然敢跟我拿小姐的臭架子。你该明白,你现在不是什么千金小姐,甚至连个寻常百姓都不是。你是彻头彻尾的奴才!别看这院子有来来往往的下人,可她们没签死契的,不想做了,背着包袱就能走,签了死契的,哼哧哼哧干个几年,攒够了赎身钱,照样能走。就你卓雨楼,你就是不吃不喝一辈子,不管攒下多少银子,主人不松口,这辈子你都是奴才!敢出府邸的大门,官府便锁了你,先打断你的腿!”

卓雨楼何尝不知道。自由之所以重要,并非意味着潇洒恣意,而是意味着一种可能性。自由之身,不管是耕地还是经商,只要能供出一个读书人,一家子就能翻身。而她现在的身份,所有通往未来的门窗全部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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